这一位,却也是个熟人。
当然了,不是熟人,恐怕也不会出现在这里了。
这里可是都中有名的谢夫人的宅院后山不是?寻常人哪里能够进的来?
不过既然非亲非故的宗祈都能借着余泽的关系进来,那么这一位北静王世子来的就更是名正言顺了些了。
毕竟算起来,他还可以说是陪着母亲来看姨母的不是?
看着有挺长一段时间没见,又听说是刚刚从死亡线上挣扎着回来的北静王世子水淳,代钰默默叹了口气,觉得今天自己真是流年不利。
一出门就遇到这么多懒得应付的人,真是一点儿意思都没有。
那个余泽,说起来还算是自己的未婚夫婿呢?
有这样做未婚夫婿的么?
他倒好生放心地拉着他的那个唯恐天下不乱的小表妹直接走掉了。
留下的这一个两个的叫什么事儿啊。
走了个神经病附体一般的宗祈还不算,这一位好不容易从病床上爬下来、刚刚才被册封了北静王府世子的殿下,又跑来找她做什么呢?
她记得,她好似同他并无什么瓜葛来着。
她一念未了,那水淳已经开了口,冷声道:“听说你同余泽订了亲?”
代钰漠然无语。
觉得心情愈发不好了。
她怎么也是个姑娘家。
一个姑娘家跟谁定亲,这事儿似乎跟他一个郡王世子没有半毛钱关系吧?
你管我跟谁定亲呢,知道人家定亲了还跑来孤男寡女地说话,也真是够了。
她沉默不语,那水淳便自然以为她是默认了。
他心中的怒火却因着她这种冷冰冰的态度愈发旺盛了起来。
事实上,他本来就是已经得到了确切的消息才过来的。
虽然名义上是为了陪着十六皇子宗祈来的,但是,其实他自己心底深处、不知道为什么也忽然很想来看看。
这个林家小姑娘,到底是有着什么样的魔力,让他的两个自小儿一起长大的兄弟都如此沉迷?
正所谓“三岁看老”,他还没忘记小时候同余泽一道儿陪着宗祈去江南林家的时候,在他们家的后园子里头看见的那一幕大戏的。
当年这一位小姑娘,不过也只有三四岁大吧?
那么点儿大的小人儿,就能够面不改色地除掉个丫头——虽然说,那应该是她们家里头的“钉子”吧,但她那么一份儿心狠手辣的劲儿,也着实让他惊骇了。
就只有宗祈那个一天到晚不着调儿的才会觉得她这是什么“杀伐果决”。
想到就是因为这么个理由,这位爷就一直惦记了这小丫头五六年,从人家是个小丫头片子,到了现在的半大姑娘,竟然一直都没有半分改变,也真算得上是个长情的人了。
宗祈也就那样了,他反正已经习惯了,更加让他惊异的却是余泽这个自家的表弟。
虽然说,这个小表弟自小儿就是个让人看不透他脑子里头整天想些什么的家伙。
可不管怎么样,他都是自个儿嫡亲的表弟。
不仅如此,还小了他整整四岁多,基本上算是他看着长大的了。
就是这么个聪明伶俐的表弟,现下却跟那个心狠手辣的丫头订了亲。
这让他实在是有些接受不了。
虽然说,宗祈已经跟他略微通过了点儿气,让他知道这门亲事多半是做个幌子——但是,这话也就能偏偏那几位长辈大人们了。
他是他们三个中间年纪最大的,已经有了两个通房丫头不说,且已经定下了亲事,明后年就要娶正妻过门儿了。
对于男女之间的这点儿情愫,他实在是再清楚不过了。
表弟余泽眼中那丝微光,他再熟悉不过。
甚至连宗祈眼中的那隐约的情意,他也没漏下。
那绝对是男子见了心爱的姑娘才会有的眼神啊。
居然都是为了那个小丫头……这样事情就越发难办了。
最难办的是,他已经知道了这一回救了他一命的是谁。
他也知道,他并不是“病”了,而是中了奇毒。
这种毒,不是寻常人是弄不来的。
很有可能是从宫里头弄出来的。
水溶的娘亲想要上位很久了。
若是他死了,北静王府的世子之位,也就是水溶的了。
所以,这一回他中的毒,即便不是他们母子直接动的手,却也差不多了。总归最后得益最大的还不是他们母子两个。
还有,龙椅上头那一位,对自己看着不顺眼已久,这个他也是知道的。
内中那些隐情,不说也罢。
身为天子,哪里会有什么真心相信的人。
恐怕他早就因着能够左右他的一个儿子的想法,而成为一个太“重要”的人了。
这就是问题了。
一个异姓王的儿子,怎么能够掺和进皇子们的战争里头去呢?
或者,也不并需要这个理由,那一位老头子如果想要除掉一个人,还需要理由么?
就拿当年林家的事儿来说罢。
其实里头的谁事儿,他也多少有所耳闻。
平心而论,若不是那小丫头脑子够使、又够心狠手辣,他们林家现在不但是已经绝了后,便是林如海还在不在,也就是另外一说了。
只是,他一面觉得她这么做无可厚非,一面却还是不想自己亲近的兄弟们沾染上她。
对他们来说,她太危险了。
只是,越危险,恐怕也就越有吸引力。
越有吸引力,也就越危险。
因着不知不觉间就会沉迷其中,再也无法自拔,等到知道的时候,却已经是晚了。
这一点,他们却又是知道还是不知道呢?
可是,就算是这样,她也是他的救命恩人。
自己的身体自己知道,那个时候他有多凶险,他自己当然最清楚。
当时他听着母亲的哭声,觉得好似从天边传来的一样遥远,也暗自祈祷着,若是有人能救他活命,...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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