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一路前行,梦宝忽然发现这并不是向府外去的方向,而是通往静馨苑。
“怎么走到这儿来了?”
她回过神问道。
老夫人让她送沈南竹到二门,这方向显然不对。
沈南竹侧头看向她:“我送你回去。”
“不用,我……”
一只大手伸过来握住了她,不容置疑的又说了一遍:“我送你回去。”
梦宝下意识的想要把手抽出来,却没能挣脱。
静馨苑和寿芳园所处的位置本就偏僻,这条小路上也没有什么人,身后的下人在看到这一幕的时候就十分自觉地放慢了脚步,远远的跟在后面。
宽大的衣袖遮挡住两人交握的手,虽然在外人看来并不明显,但梦宝却能清楚地感受到那手掌上传来的热度。
沈南竹紧紧地握着她,牵着她的手回到了静馨苑。
章大夫已经被请了过来,细细给鹊儿看过了脸上的伤。
“这位姑娘脸上的伤并无大碍,老夫开些药膏好好地敷一敷也就是了,只是这牙……”
他叹了口气,摇摇头没有再继续说下去,转身开药去了。
屋里的人都懂她的意思,喜儿在一旁低头抹泪,鹊儿看看她又看看梦宝,忍着疼口齿不清的劝慰:“没事的,只掉了一颗牙而已,奴婢还有很多颗牙,还能吃很多好吃的呢。”
正哭着的喜儿噗嗤一声笑了出来,红着眼眶戳了一下她的肩膀:“都这时候了还想着吃!”
鹊儿嘴角一咧,疼的嘶了一声,却边捂嘴边问梦宝:“少夫人不会因为奴婢少了颗牙就不赏给奴婢好吃的了吧?那奴婢可亏大了。”
梦宝知道她是有意逗自己开心,笑了笑。道:“放心吧,少了谁的好吃的也少不了你的!不过这两天你得忌忌嘴,吃些软食,等旁边那几颗牙不松动了再吃别的。”
鹊儿点点头:“恩,奴婢知道,少夫人您快回房去吧,奴婢这屋子哪儿是您这种身份该呆的地方啊。”
梦宝也怕自己再在这儿呆着会引得她不停的说话。转身问了章大夫一些需要注意的事项。又叮嘱了喜儿几句,让她照看好鹊儿,这才回到正房去了。
沈南竹在内室等她。见她回来问了问情况如何。
她强打起精神一一答了,但脸上的倦怠却怎么也抹不去。
沈南竹看着她这样子,心头又涌上一种不舒服的感觉,就像刚刚听到那苏老夫人言语羞辱她。就像看到她站在角落里偷偷地擦眼泪。
他走上前,动作有些笨拙的伸出双臂。将她轻轻拥在了怀里,拍抚她的肩背:“没事了,没事了。”
他知道刚刚在寿芳园她是真的生气了,和昨日面对那个苏梦婉时的生气不同。是真真正正的,从心底里生气了。
她的怒意那样明显的写在脸上,偏偏面对的又是自己的祖母。无法顺畅的发泄出来,只能咬牙握拳对那苏老夫人施礼。用那样迂回的方法给自己的丫头出气。
可是即便这样也消不了她心头的怒意,她到现在也还是有些生气的,他看的出来,全都知道,却不知该如何安抚,如何才让她舒心,就只能这样轻轻地将她抱在怀里,又担心自己的拥抱反倒让她不适。
梦宝十分抵触和他的身体接触,但那柔柔的一句“没事了”却让她鼻头泛酸,险些又忍不住哭了出来。
“我没事,你快走吧,都耽搁很久了。”她在他怀中说道。
沈南竹小心的拥着她,发觉她并未像前几次那般身体僵硬,而那说话的声音闷闷的像是在强忍着泪意,这让他更加不愿意放手,反而将她抱的更紧:“哭吧,没事的。”
怀中的人没有说话,肩膀却渐渐抖动了起来。
来到这个世界的无助,面对突发状况的惶然,牵累别人受到伤害的自责内疚,这一刻统统爆发了出来。
梦宝死死的咬着唇不让自己发出声音,眼泪却不受控制的涌了出来,打湿了沈南竹的衣襟。
沈南竹心头莫名的隐隐作痛,皱眉轻蹭她的满头青丝,忽然间又想起什么,猛然将她从怀里扶了起来。
眼前女子果然紧咬着唇,粉嫩的唇瓣几乎渗出血来。
他心疼的伸手抚了上去:“哭出声来,梦宝,哭出声来。”
梦宝用力地摇头,紧咬着自己的唇瓣不放。
沈南竹急得不行,却又不知如何是好,只能这样捧着她的脸,轻轻地给她擦着不断涌出的泪水。
梦宝只哭了一会儿就停了下来,推开他的手,自己擦掉了脸上的泪,红着眼睛道:“我没事了,你快走吧,别耽误了正事。”
刚刚哭过的声音还有些哽咽,沈南竹只觉得心疼,又忍不住伸手去抱她:“我也可以晚几日再走的,任上……”
“不用不用,”梦宝赶忙摇头:“我真的没事了,你去忙你的,都定好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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