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晚了,有什么事情吗?”苏泽锦问,刚才在工厂里边一番折腾,出来的时候苏泽锦特意看了一眼时间,已经超过十点半了,按照他平常的作息来说,这个时间段他都应该已经上床准备入睡了――要是别人这个时候打电话过来,苏泽锦没有什么意外,但医生这个时候打电话过来,他就直觉认为对方有什么事情必须要联络他:因为按照之前的几次接触来说,沈淮一的体贴几乎融入了生活中的方方面面。
“没有什么事情。”沈淮一在电话那头漫不经心地说,“就是想给你打个电话听听你的声音而已。”
苏泽锦:“……”要命,是不是太直白了?……
他到底还没有想好怎么回应沈淮一,只好先笑了两声,心道电话里的沈淮一好像跟平常不太一样,仿佛是……苏泽锦一下子没有仿佛出来,直到在后视镜里瞥见了安稳睡觉的陈简,才恍然大悟:仿佛是喝醉了一样!
今天到底是什么日子?大家要接二连三地跑到他面前来喝醉?苏泽锦刚刚在心里吐槽一句,电话里的沈淮一就再懒懒地说:“你那边有点事情吧?”
苏泽锦现在对沈淮一的专业能力是彻底服气了,听到沈淮一这么说就笑道:“还真有点,医生,这一次你又是怎么看出来的?”
“夜观星象。”沈淮一给了苏泽锦四个字。
苏泽锦一下笑起来,喝醉了酒的沈淮一没有平常严谨,但其实也非常可爱,要是在清醒的时候,沈淮一肯定就直接告诉他是听见了旁边的车辆声――苏泽锦在问出刚才的问题后脑袋一转也明白过来了,现在是他平常睡觉的时间,但是他周围的背景音却是马路上的车流声,这不就直接代表着他现在正在外头办事,或者在办完事回家的路上?不管怎么说,哪怕只是开车,也能算是‘有点事情’嘛!
心理医生难得表现出一点和平常不同的样子,苏泽锦觉得自己很有必要捧场,他看看后座的陈简,对方睡得很熟,他也不急着开车回去,只是压低声音和沈淮一聊天:“医生这么晚了也没有休息?”
“主要是因为想听听你的声音。”沈淮一说。
苏泽锦真有点受不了了,但他还是笑着说:“现在听到我的声音了……你在干什么?”
“看星星。”沈淮一说。
“……”短短几句话内,苏泽锦第二次无言以对。
简直是从头到尾说不出的偶像剧对白感觉,这个调情小能手到底想怎么样呢?
苏泽锦在心里吐槽了半天,各种念头在脑海里就像陀螺一样一个劲转悠着,不过没等他的理智用拳头决出胜负,感情就先一步驱使他开口:“看星星?因为太无聊还是太寂寞?”
“……”沈淮一,“无聊,寂寞?”
苏泽锦听电话那头有一段没有声息,好像对方在暗暗琢磨了很久。
“这么说的话,好像确实有一点……”
“两种都有一点吗?”苏泽锦柔声问,感情胜出了那就感情胜出了吧,既然这么有感觉,试试和一个男人谈谈恋爱也没有什么了不起的――以后的事情可以以后再说。现在的话……苏泽锦承认自己对沈淮一其实有点不忿:最开头说对他有兴趣的是这位心理医生,最后使劲调情就是不开口明说的还是这位心理医生。
简直太特么地有始乱终弃的节奏……
不不,不应该这么想。苏泽锦暗忖道。这可还没有乱起来呢,而且完全可以比一比――比一比到底谁的手腕更高一点。
尤其是在这种难得的好机会之下!
“确实两种都有一些,毕竟……”沈淮一说。
但苏泽锦先一步笑着打断他的话。两个并不是面对面的交谈着,沈淮一并不能看到苏泽锦此刻的模样,但苏泽锦所在的车子中的后视镜,已经准确地将这一刻驾驶者的表情记录下来:那是唇角与眼尾一同飞扬起来的风华,有些人的长相,天生就英俊到恣意。
“所以打电话给我了吗?”苏泽锦说出这一句话的同时,其实还挺担心喝醉的人能不能理解前后逻辑关系。
但沈淮一明显理解过来了。
电话那头又是很冗长的沉默。
苏泽锦暗自琢磨着沈淮一此刻的心情,也不等对方继续说话,直接往下说:“我倒是很高兴接到医生的电话,不过医生对我到底是什么感觉呢?”
“是有所期待、想要亲近、朝思暮想,”苏泽锦曼声说,“还是在睡梦中也会因为想起我――而感觉到身体上的紧绷和勃起呢?”
大概从来没有人会对一脸正经的心理医生说这种话,总之这次又是一阵很诡异的沉默。
苏泽锦忍不住笑了起来,他对着电话,至少八分诚恳地说:“其实我有想过医生你掩盖在衣服底下的身体,”他的脑海自然而然地浮现出了上一次自己见到的小麦色手臂。肌肉结实、线条优美的手臂在沾上适量的水珠之后,简直秀色可餐到引人犯规的地步,“我想,等我的嘴唇或者手指抚摸上去,所能得到的的感觉一定是非比寻常的柔韧……以及战栗。”
在这一时间,在沈淮一的那栋别墅的二楼中。
穿着宽松长衫的沈淮一本来正用手帕慢条斯理地擦拭手中的器物。
柔亮的光线在他脚边打出斜斜的暗影,手机开了免提,放在他手边的桌子上。
结果这个时候,他手上擦拭的动作停了,眼睛也直勾勾地盯着桌面上的电话,就像很普通的电话屏幕上突然开出了一朵及其灿烂的喇叭花。
“不对吧……?”沈淮一终于艰难地出声了。
“不对什么?”苏泽锦笑吟吟地问。
“你真的是这样……想我的?”沈淮一用一种十分费解的口吻说。
“不这样想你还期望我怎么想你?更进一步吗?”苏泽锦好整以暇地问,“这不是你一直在暗示我的事情吗?”
“不,不,我觉得肯定哪一方面错了!”沈淮一斩钉截铁地说,说完之后,不等苏泽锦回答,他又喃喃自语说,“奇怪,怎么会发展到这个样子?不应该啊,跟我推算得简直相去十万八千里,怎么会一晃眼就变成这个样子了?难道我算漏了什么东西……?”
“算漏了你今天会给我留门吗?”苏泽锦一本正经地问。
“…………咦?”
这个长长停顿后的‘咦’字太过搞笑,苏泽锦趴在方向盘上笑了一会,才对沈淮一说:“我觉得我们可以适当更进一步了,你说呢?”
沈淮一:“……”
苏泽锦又笑道:“不过如果你觉得时间还不到的话,我也完全理解――”
“不,你过来吧。”沈淮一突兀地说。
“哦?”苏泽锦心想难道自己刺激太过了。
但沈淮一这回完全雷厉风行:“钥匙在信箱旁第二个花盆底下,我要去顶楼参合阴阳,你过来了再说。”
说完电话就直接挂断了。
苏泽锦将电话从自己的耳朵旁拿开,暗道那个‘参合阴阳’不会是他想的那样的吧……?不过就算真是他想的那样,对方现在也不过是酒兴上头随口胡说而已。何况――
他回头看了一眼依旧熟睡的陈简,决定先把人载回家、扛上床再说其他。
陈简是在苏泽锦又一次把他从车子里弄出来的时候醒过来的。
他迷迷糊糊地看了苏泽锦一眼,半晌才意识到自己身处哪里、是个什么情况。他摆了摆手,趔趄地挣扎一下,准备自己行动。
但结果就是被酒精腐蚀的大脑控制着整个身体向旁边歪去,连带着扶着陈简手臂、半搂半抱的苏泽锦被跟着趔趄了一下。
喝醉了酒的人就是这样!
苏泽锦吓唬对方:“你再动?再动信不信我公主抱你上楼?”
陈简:“……”
苏泽锦满意说:“这就对了,乖,带你上楼洗白白。”
陈简:“……你觉得我现在几岁?”
苏泽锦说:“三岁?……咦,你醒过来了?”他终于反应过来了。
“醒了。”陈简冷冰冰的说,“公主抱我,你抱得动吗?”
“有电梯的话……”苏泽锦说。
“哼。”陈简难得地给了苏泽锦一个不屑的单音。
两个人出了电梯,慢吞吞地挪到陈简的公寓门口,苏泽锦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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