廖文的表情严肃而凝重。
“你再把那本旧笔记本拿出来给我看看!”
刚刚还在聊做饭的事儿, 怎么忽然又扯到了那本施家祖传的笔记本了?施琼不明所以,但还是照着廖文说的,去书房重新找了出来。
廖文急切地翻开笔记本, 又示意施琼拿纸笔过来。
施耐德的遗愿是在他生辰之日,给他供奉四十一根檀香,点五两七钱香油,再烧五斤三两纸钱。
这位大海盗的生辰是五月初一,用阿拉伯数字来算, 就是51.
四十一根檀香简单,就是41。
五两七钱香油也一样, 是57。
唯一不好解的,就是五斤三两的纸钱, 但古代,按照施耐德日记本里面记录的丁酉年来推算,康熙五十六年, 清朝中期, 正是使用一斤十六两制的朝代, 这样换算的话, 这个遗嘱里面要求的五斤三两, 实际上是八十三两, 用阿拉伯数字来算,也就是83。
51, 41, 57,83.
如果之前只看这本记事本上面的文字, 尽管廖文也觉得这一段很古怪别扭, 明眼人一看就知道有问题, 可具体是哪儿不对劲,廖文却说不上来。
但现在换算成为数字,就足够直观了。
施琼在一旁看廖文写写画画,最后停了笔之后,目光就死死盯着眼前的这张纸,也不知道这一串数字有什么稀奇的。
“怎么了?这些数字有问题吗?”
施琼是真的云里雾绕不明所以,完全看不出这些数字有哪里不对。
但对于当初捡到漂流瓶,并且从中拿到了一张写着古怪数字的廖文来说,这几个数字,他可以说无比熟悉且足够直观了,只一眼就能看出猫腻来了。
“你家祖上那位大海盗,当初被迫加入到海盗组织,恐怕就是料定了棉布杰克那些成员还有审判他们的法国佬根本不懂中国文化,也看不懂这段话里面的隐秘暗语,所以才放心地将这串数字堂而皇之地写了出来。”
“这位心思也很巧妙,其实他设置的这段话并不难猜,但大概是灯下黑,或者是施家这些后人将这一切都想复杂了,所以才会迟迟没人能够解开。”
“其实要想搞清楚这段话的隐喻并不难,施耐德也早就给予了暗示,他说要在他死了之后给他供奉,也就是要等到他到了阴间之后,阴间跟阳间,阴阳对调,这就意味着是反过来的。”
廖文如同变戏法一般,将那串数字重新编排了一遍。
原本的51,41,57,83,随即就变成了15,14,75,38.
倒过来之后,这串数字就变得不一样了,施琼隐隐地也似乎猜测到了什么,但她还没有完全考虑清楚,但很快,当廖文在这串数字上又重新增加了n,w两个英文字母符号,这串数字立马就变得直观起来。
施琼毕竟也是雇佣兵出身,经过很多特训,所以对于航海坐标她是半点都不陌生,所以骤然一见到廖文写出来的这串数字符号后,她立刻就变了脸色,几乎是在一瞬间,她就明白廖文的意思了。
但施琼真的没有想到,困扰了施家数百年的宝藏密码,竟然就这么三两下被廖文给破译了。
真的就这么简单吗?施琼不敢置信,但眼下廖文的推演过程就在这儿,容不得她不信,不管有没有可能,现在廖文解出来的这个密码,只要有万分之一的可能,施琼肯定都想要去确认一下。
似乎是看出来施琼眼神里还带着犹疑和不确定,廖文又再次地拿出来另外一份证据。
他从自己的口袋里掏出来一张牛皮纸,摊开在了施琼的面前。
“如果你觉得我的推导过程可能有问题,那你再看看这个,看完你应该就知道,我为什么会这么快就从你这记事本里三言两语的几句话就推导出这串数字来了。”
施琼低下头去,只见廖文拿出来的那张泛着毛边的牛皮纸上面,写着一个大大的help,还画着一个骷髅头,除此之外,在这张纸上面,还有一串数字。
这串数字非常熟悉,赫然就跟廖文刚刚通过推导得出来的数字一模一样。
施琼眼神一缩,抬起头来错愕地看向廖文。
廖文似乎看出了她的疑虑困惑,赶紧解释道:
“这是我赶海偶然间从海里面捡上来的一个漂流瓶里面得到的纸,当时我就觉得这个牛皮纸很奇怪,于是就去查了资料,隐约猜测到这串数字跟加勒比海域的坐标有关系,之后查到了棉布杰克跟安妮波尼,才顺藤摸瓜来到了圣巴泰勒米。”
“我怀疑这串坐标可能就是跟流传几百年的安妮波尼的宝藏有关,所以来这边拍戏,就打算找机会接触一下安妮波尼的族人后辈,看看能不能再找到其他的线索,然后找机会去这个坐标标注的海域去看看。”
“但没有想到,会在这儿遇到你。”
廖文的解释都不是假话,只不过他隐藏了关于直播系统的相关信息,但好在就算是这样,他这段话里面的逻辑也是说得通的,身为雇佣兵,最擅长的就是侦查,一点小细节都是可以由点扩面,抓到很多常人无法捕捉的关键线索的,所以廖文这个解释,施琼半点都没有怀疑。
她也终于知道,廖文今天一来这儿,就提到安妮波尼的宝藏一事是怎么回事了。
廖文拿出来的这张纸,一看就知道不是近期的东西,也不知道这玩意儿在海上风吹日晒了多少年了,能落到廖文的手里面,可以说真的是太过巧合。
但这偏偏又作证了廖文的判断。
两者相结合,容不得施琼不信。
这串坐标,很有可能就跟当初安妮波尼他们藏匿的那些盗窃来的财物有着莫大的关联。
原本施琼只是信其有,就算考虑去这个坐标处查看情况,也多半是抱着碰运气的成分在。
但现在,她不这么想了,看着手里的两件物证,施琼的内心深处是震惊和激动的,她有一种强烈的直觉,最终的谜底,恐怕真的就如廖文所推断的这样,那个埋藏了数百年,有可能轰动全世界的宝藏,很大的可能,就藏在这串坐标所在的海域!
如果说一开始知道廖文来圣巴泰勒米居然是为了安妮波尼的宝藏来的,施琼还有些笑廖文是异想天开的话,现在施琼不这么想了。
她原本并不是贪财之人,可这些东西如果真的在那儿,如此近在咫尺的财物宝藏,任谁都不可能完全不动心。
施琼不是是金钱如粪土的圣人,这么巨大的财宝诱|惑就摆在眼前,她还真做不到无动于衷。
这会儿她脸色涨得通红,呼吸都变得急促起来,看起来情绪相当激动,要不是顾忌着时间场合不对,她甚至恨不得马上就搞一艘船直接出海去这个坐标所在地看看。
不过到底是经历过大风大浪的人,施琼的激动情绪只持续了十来秒,很快她似乎想到了什么,又极快地冷静了下来。
“不行,不能就这么出海,会被艾伯特的人给盯上。”
施琼很快就表情冷静自持地说道,“艾伯特不是个普通人,这座岛上不知道有多少眼线,整个艾伯特家都盯着这片海域,稍微有一点风吹草动,都有可能会被人察觉到。我们真要是驾船出海,肯定会让艾伯特那边的人警觉,到时候我们前脚到地儿,后脚就有人会得到消息,不过是为他人作嫁衣裳。”
廖文一直只听人说艾伯特,知道这个老伯爵在这片岛屿上就是最大的势力,但还真从来没跟这个人接触过。
不过施琼比他更善于观察和隐藏,在来到这个世界后又跟那个艾伯特接触过,肯定比他了解得更多更彻底。
连她都这么说,那就意味着,这个艾伯特,绝对不是个好相与的角色。
廖文其实对宝藏并不热衷,不过他向来秉承的就一点,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他不去抢别人的东西,但他自己可不乐意给别人白做工,他这边辛辛苦苦寻找财宝,到头来艾伯特直接截胡,这绝对是廖文忍不了的。
况且在廖文看来,这宝藏本来就是当初那些海盗抢劫掠夺来的,原本就是不义之财,谁都有资格处置,就看谁的本事更强,可以在所有人都没有察觉之前就找到这批宝藏据为己有。
百年前中国的瑰宝被抢走了多少?都是这些西方列强给弄走的,因为这,无数国人在欧美博物陈列馆都觉得耻辱憋屈,如今终于有要赢回一局的机会,廖文是绝对不会考虑将这样的好机会拱手让出去的。
至于这批财物拿到手之后,廖文也不收为己用,他的打算是,要么用这些东西去换取那些被西方列强抢走的中国瑰宝,要么,就将这些东西全部都捐给国内的慈善机构,造福社会,无论哪一种,都比让艾伯特这个老家伙摘桃子要强得多。
但怎么才能神不知鬼不觉地将这批财宝寻找到并且运回去,这才是最大的难题。
就像施琼说的,如果真的存在这样一批宝藏,那么这些东西的数量绝对是十分可观甚至是庞大的,盯着这片海域和这批宝藏的人,绝对不只有施琼提到的艾伯特家族,还有施家的那些旁支,甚至还有全世界那么多的家族富豪,赏金猎人或者是神秘的探险猎奇组织,这些人都在盯着,稍有不慎都有可能全盘皆输,沦落到为他人做嫁衣的地步。
廖文的表情也变得严肃起来,眼神凝住,里面满满的都是郑重。
“不管怎么样,这个坐标位置已经确定了,我们得找机会去勘察一下再说,至于找到了那批东西之后怎么带回来,这个恐怕还得从长计议。”廖文斟酌了一下措辞后说道。
施琼也不是鲁莽的人,知道廖文的顾虑是对的,她自然不会提出异议,想了想之后,她道:
“过几天我这边找个机会组织一个小的游艇出海垂钓,到时候给林诣彬发个请柬,你跟着一块儿过来,我们直接去那边看看情况。”
廖文闻言点了点头。
出海垂钓,这事儿他也的确有很长一段时间没干过了,正巧趁着这个时间去海上玩玩,顺便补个直播赚点积分。
毕竟这段时间因为拍戏的关系,直播系统已经沉寂了一段时间了,积分都没什么太大变化,也就抽取不到什么有用的道具,这对廖文升级十分不利,但拍戏的事儿廖文也必须要兼顾,所以只能按部就班地来。
要说让廖文感觉唯一可惜的,大概就是系统奖励的那张渔船改造卡是一旦使用之后就跟船只绑定了,不能再更换绑定对象,所以那张卡现在在廖文的系统界面处于灰色待机状态,除非廖文回到南浦,不然根本没办法使用。
渔船改造卡可以说是大杀器,圣巴泰勒米这边的海洋比国内禁海的海洋可干净多了,鱼类资源也丰富,若是用改造过后的渔船在海里面晃悠几圈,赚个几十上百万积分,廖文也觉得这不是什么难事。
但这张卡已经用了,现在再考虑这些很明显已经没什么意义了,眼下廖文只能够老老实使用系统物品栏和商城能买得到的道具,尽最大可能地赚积分,但短时间内想要升级,恐怕就比较困难了。
和施琼又聊了关于这个宝藏的事儿,两个人想了不少避人耳目的办法,但最后都因为不够隐秘而被毙掉了,只能再慢慢琢磨。
眼见时间已经不早了,廖文才提出告辞,施琼拿着车钥匙表示要送他,廖文也没推辞,不过到了酒店临告别的时候,廖文忽然想到了这段时间他在岛上打车的经历,对施琼道:
“你想办法给我弄一代步车吧,这边我刚来,跟剧组也不熟,我那个团队在这一块儿也是新手,也没什么人脉,想要搞辆车都得到处麻烦人,你这边如果有多余的车的话,就借我一辆也成,用不着好车,保罗飞度科鲁兹都成,低调一点也挺好的。”
施琼听到这话倒是忍不住乐了:
“曾经的兵王a居然自降身价到这个地步了?你快别胡说八道了,我还能搞这么个破车来寒碜你?再怎么说你现在的身份也是个演员了,要当大明星的人物,能不能有一点公众人物的自觉,你开这么低调的破车,你自己是不介意,但是那些媒体大众能接受?你要真开个这破车,被媒体抓拍到,指不定就要被人臆测你是不是破产了,转头关于你的通告就能漫天飞,到时候你这黑料洗都洗不干净。”
廖文一想也是,他总还是有一种自己还是个雇佣兵的错觉,做什么事儿考虑到的第一点就是低调安全,却没意识到自己现在的定位已经完全不一样了,作为一个网红兼未来即将起飞的好莱坞演员,他不能再秉承着低调的原则,而是要恰如其分的张扬。
全名记者的时代,所有的媒体自媒体就是放大镜,公众人物所有的言行举止都有可能被盯上并且被用来做文章,稍有不慎就会被黑被嘲,他不能再将自己当成无人关注的小透明了,也不可能再随心所欲地行事,即便在这儿远离国土,真正认识并且知道他的职业的人并不多,但谁能保证就不会出现意外呢?
既然走了这条路,就要有专业敬业的职业精神,...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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