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是方木森。
陆难走到门口去和他说话,门没带上,桌旁的林与鹤听见了他们的交谈。
“陆董,西厅右侧还有三个包厢没有去,里面是安盛投资和林海证券的人。接待生已经安排好了,您可以先过去。我在这儿等一会儿林少,等他用餐完我就送他回正厅找您。”
林与鹤听着,有点意外,方先生这么忙,怎么能让他特意留下来等自己?自己抓紧时间吃完顺原路回去就好了。
门口的对话还在继续,陆难道:“不用,你去西厅。”
林与鹤想:果然不用方特助留下。
结果他这一口气还没松完,就听见陆难道。
“我陪他。”
林与鹤直接被呛到了:“咳、咳咳……”
门口两人都回头看他,陆难直接走了过来,帮他在背上顺了顺气:“不急,慢点吃。”
林与鹤掩着嘴摇摇头,示意自己没事。
陆难等他平复下来,才对方木森道:“去吧。”
方木森显然也对陆难的安排有些意外,但陆难说了他便颔首应下,带上门离开了。
屋内只剩两人,陆难在林与鹤身侧坐了下来。
林与鹤吃了一会儿,才发觉陆先生并未动筷。
室内只剩下轻微的碗筷碰撞声,气氛一时有些沉闷。
林与鹤抿了抿唇,问:“陆……哥哥吃一点吗?”
他看着面前的饭菜,说:“我觉得味道还挺不错的。”
陆难仍然没有动筷的意思,声音微凉:“这婚宴也就剩这一个优点了。”
林与鹤:“……?”
他隐约感觉到陆先生似乎不太高兴,但他回想了一遍,也没想出是哪个地方出了差错。
刚刚婚宴的流程不是都顺利完成了么?
恰在此时,林与鹤的手机突然响了起来。
担心惹男人不高兴,林与鹤正想挂掉,却听陆难道:“有事就接吧。”
林与鹤看了看他,确定对方没有生气的意思,才把电话接了起来。
“鹤鹤!”
电话是甄凌打来的,他的声音满是激动。
“成绩出来啦!你考了总分第一哎!”
林与鹤只说过自己周日要外出,除了沈回溪,其他同学还不知道他订婚的事,所以成绩一出来,迫不及待想分享喜讯的甄凌就给他打来了电话。
“全科90+!太强了吧!!”
原本打算说一句就把电话挂掉的林与鹤也被这消息惊得愣了一下,脱口道:“真的?”
陆难的目光落了过来。
林与鹤以为自己的声音吵到了对方,做了个致歉的手势,起身走到了窗边去打。
他到底还顾忌着时间,简单说了几句便挂了电话,但那种喜悦和兴奋是掩饰不住的,打完电话,他整个人都明亮了几分。
吃完午餐,两人离开包厢,没走几步,他们就在走廊里遇见了几位客人。
客人们笑着和他们打招呼,有人还向陆难恭维道:“两位的感情真好,我们刚刚大老远看见两位,就发现林先生站在陆董身边,脸上的开心和幸福藏都藏不住呢。”
陆难的神情变得有些高深莫测起来。
他淡淡应了一声:“嗯,他是挺开心的。”
林与鹤:“……”
林与鹤摸了摸鼻尖,忍不住心生愧疚。
他的演技实在算不上好。
早知道,他一开始就该用假想自己考了第一的心情去完成订婚流程,肯定比刚刚的表现要好得多。
和客人们聊了几句,便有服务生找过来,说是司仪有请两位。
回到正厅,司仪正在侧台上等他们,身旁的侍者手中捧着一个盛有方盒的托盘。
司仪道:“两位还有一项任务没有完成——共同书写爱情日记。”
另一位侍者上前,将托盘里的方盒打开,盒中放着一个薄薄的软皮本。
司仪拿出一支笔,道:“爱情日记要记下每一个特殊的日子。两位现在需要商量一下,一起写下今天这个订婚日里最开心的一件事。”
最开心的事?
林与鹤想,这应该写什么?如果是结婚的话倒好写,宣誓、交换戒指之类,有纪.念意义的事情一抓一大把,挑一个就是了。但今天是订婚,有代表性的事件就难想一点……
他正思考着,却见陆难接过笔,直接在本子上订婚日的那一页写了起来。
咦,陆先生已经想好了?
林与鹤靠近去看,但在看清对方写出的那行字时,他却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男人字迹飞扬潇洒,极漂亮地写下了一句——
期中考试第一名。
林与鹤愣住了。
虽然这的确是他今天最开心的事,但他怎么也没想到男人会写这个。
司仪也愣了。
他是整个燕城最红火的金牌主持,隶属燕城第一高档婚庆公司,他主持过的婚礼不计其数,客户中不乏达官显贵、巨星名流。
但这么写纪.念性.事件的新人,他还是第一次见。
……哪有人在爱情日记上写学习成绩的?
换算一下,这就相当于是在写“订婚这天最开心的事是泰平股价上涨了n个点”——但哪怕是写股价上涨,也都还更符合陆董的性格。
唯独这被写下的“期中第一名”,才是真正让人无法猜透的。
司仪不敢妄下结论,咳了声,道:“哎呀,陆先生有心了,这么好的成绩,预示林先生未来前途无量,还真是两位特殊的秀恩爱方式啊!”
林与鹤听着都替他觉得尴尬,这当真是在硬着头皮胡扯。
陆难依旧没什么表情,依照流程将本子的一角递给林与鹤,两人一同将“爱情日记”放回了方盒中存放。
做完这一切,他们就可以离开了。
从侧台走下来,经过没人的地方时,林与鹤犹豫了一下,轻声道:“抱歉。”
陆难抬眼看他。
林与鹤吸了口气,道:“我今天在订婚宴上的表现,可能不太好,还比不过我知道成绩时的开心明显……”
“没有。”
男人打断了他。
“不用道歉,”陆难说,“我没有怪你的意思。”
林与鹤有些不知所措。
陆难继续道:“刚才那么写,是因为它也是我今天最开心的事。”
“你今天做得很好,辛苦了。”
林与鹤小心地看他,不知道对方是当真这么觉得,还是在说反话。
陆难原本没什么表情和动作,被人这么看着,到底还是没有忍住,抬手捏了捏林与鹤尖尖的下颌。
在对方被吓到之前,他很快就将手收了回来,平静开口:“我额外唯一想说的是,如果下次再写这种日记——”
男人的声线很低,震得人耳膜微微发麻。那酥.麻似乎可以一路蔓延向下,满满地积蓄在胸腔。
直至在最柔软的心口迸发。
“——我希望那时你记下的快乐,能和我有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