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p; 瞥了一眼副驾驶位上情绪激动的女人,易展川淡淡的问道:“怎么了?”
“哪有人像你这样逛街的啊,每个地方都不作停留也不作介绍,那就是绕m市一百遍我还是不认识它们呀。”涂至善娇嗔地瞪了他一眼。其实涂至善本来想要扯他的手臂撒娇,不过易展川一脸冷淡的模样让她不敢太放肆。
“以后会认识。”他一边淡淡的陈述一边旋转方向盘,完全不为她的话说动。
“不要,我就要现在认识它们。下车,我要逛街。”涂至善脸色一放,十分不满。又见他一副恍若未闻的样子,性子上来,顿时她整个人扑过去抱住他的手臂,嘴里叫嚷道:“易展川,你要是不陪我去,我就告诉我爷爷你欺负我!”
陌生女人的靠近一下子令易展川反感的皱眉,强忍挥开她的冲动,他冷声道:“无所谓。”真是女大十八变,他记得以前的涂至善只会远远的朝他微笑,而现在的她简直就是一胡搅蛮缠的泼妇。
涂至善一怔,秀丽的面容上闪过刹那惊愕,没想到易展川会如此直接表露自己的情绪。无所谓?要是无所谓的话他为什么还要主动来涂家找她呢,他又如此明显表现出一副不喜欢她的样子……难道因为爷爷不在身边,所以他连掩饰也懒的敷衍她吗?
涂至善松开他的手臂,大脑思维迅速转动,原本娇气的眸子亦快速平静,红唇勾起一抹弧度。不管他忌讳的是什么,总之他既然有顾虑,那么她就敢给他出难题,也不怕他会拿自己怎么样。因为,她已经不再是从前那个任人揉捏的胆小鬼。
“好,走吧。”倏地,涂至善坐回原位,身姿十分端正,脸上的娇蛮也一并消失。易展川发动引擎,黑色大奔刚刚驶出数米,耳边又闻她道,“我回去就告诉爷爷,我要嫁给你。”
蓦地,易展川一脚踩下刹车。轮廓微侧,目光冷冽地打量她半晌,收回视线,重新发动车子开往最近的停车场。
梁阁影远远就看见fly画廊前方的男子,俊逸的面孔温和恭谦,一身白色的休闲装更衬出他性子平易近人,并且会对每一个经过他身边的人致以微笑。于是,她的嘴角也忍不住微微上翘,放缓脚步一点一点走向他。
清明深邃的瞳孔映入一道纤细娇瘦的身影,斐项唇边的笑意更加明显,眼底深藏一抹不易察觉的情绪,目光炯炯的注视不远处的身影。
梁阁影停在他的面前,双手交叉背于身后,明艳的脸上洋溢一抹灿烂的笑容,“未来的老板,我来了。”
斐项但笑不语,静静凝视她灿烂的笑颜,心脏突然掠过一丝异样的波动。下一刻,他牵起她的手往画廊里走去。
梁阁影怔怔地注视斐项高大的背影,根本未料到他的突如其来的举动,明亮的眼眸震惊不断。待她缓过神之际,斐项已然松开她的手,俊雅温润的面容上依旧是淡淡笑意,彷佛刚才的举动再平常不过。一时之间,她也不好意思主动提起,只好忽视他方才略显突兀的举止。
画廊二楼。一间还未装修完毕的客室,略微凌乱。客室中央一块较为空旷的场地上摆放一张圆形玻璃桌,梁阁影与斐项对立而坐。
斐项慢慢斟了两杯茶,一杯递至她的面前,缓缓开口道:“小影,其实今天找你出来,我是想拜托你一件事。”
梁阁影拿起茶杯细细观赏,青瓷容器中的茶叶大小长短匀齐,状似一片兰花,色泽莹翠欲滴。将茶杯递至鼻前嗅闻,一阵香气怡人。她立刻分辨出杯中的茶是上好的龙井。“什么事情?”她轻轻抿一口茶水,顿时一阵清爽从口腔窜入咽喉。
“我想邀请你当我的女伴。”
闻言,梁阁影口中的茶水差点喷出来,连忙咽下口腔里的液体,非常白痴的“啊?”了一下。
斐项轻轻一笑,对她不在状态的模样不甚在意,继续说道:“我今晚要参加一个舞会,不过舞会规定男方必须携女伴参加。”
“哦。”梁阁影似懂非懂地点点头,勉强扯起嘴角笑笑,随即又眉头轻蹩,心下疑惑。携伴参加舞会是很正常,可斐项为什么要邀请她一起呢?就算他没有女性朋友,那他手下应该有女员工吧……
彷佛是看穿她的疑惑,他慢慢的解释道:“我在m市认识的朋友并不多,女性朋友更为少数,而且我不太想冒然唐突别人。如果你不方便的话,那也没关——”
“没有没有,我很方便啦。”梁阁影连忙打断他,猛点头。笑话哦,她怎么可以让斐项以为自己不愿意帮他的忙。
“那么,谢谢你。”斐项微笑看着她,感激浮动的眼眸下隐含一抹算计。
易家别墅。
不同于平日里的冷清,今晚的易家格外的热闹,彩色灯炽遍布,刻意营造出的效果堪比电影中的场景。驻扎入口处的侍者身姿笔挺,气质非凡,隐现出一股严谨的军人气息。其实不管别墅里、还是别墅外的侍者都是军人,为了保证今晚所有到来客人的安全,易家的明处暗处潜伏的守卫十分严谨慎密、滴水不漏。
客人们将请帖递于侍者方可入场。不过,守卫对于客人们的请帖检查并不严格,因为现今的科技要仿造任何物品,绝非难事。入口处的守卫除了身手了得、随机应变的能力高以外,还有一项特殊技能,便是记忆力惊人。所有客人的面貌通通刻录于他们的脑海,因此对请帖检查并非主要,重点是对照来宾的面容,是否本人。
不过,稍微注意一下都会发现进场的客人皆是熟面孔,常常会露面于各大新闻电台。m市市长、数位市委、秘书长、宣传部部长等,都是大有来头的人物。而前来的人都知道,易家今日举办这一场舞会,是为了庆祝涂老政委的孙女涂至善归国。情理上勉强过得去,因为大家都知道易康睿和涂建彰的关系甚好。只是,专门为了涂建彰的孙女举办舞会,理论上似乎有点诡异。
不禁使人联想到易康睿的儿子易展川,m市□□,即将踏入三十而立的年纪却迟迟未成家。而涂老政委前阵子放出要给孙女寻觅夫家的风声,如此一来就有那么丁点意味浮出水面,有司马昭之心的嫌疑。
易家是在告诉众人,两家即将亲上加亲吗?
“荒唐,荒唐至极,这里我呆不下去了!”易展川狠狠拍了一掌桌子,引得桌面上的物品不断震荡,更是吓坏了一旁的母亲苏薇,一脸恐慌地看着儿子。
易展川的脸色极度难堪,深刻的眼里隐含滔天怒意,薄唇抿成一条直线。他实在忍受不了父亲独断独行的做法!先前因为父亲擅作主张,他被迫陪同涂至善浪费一整天的时间,他忍忍也就罢了。没想到回家之后,又被父亲阴了一招,并且过分至极。
觑着一脸怒容的儿子,苏薇小心翼翼道:“小川别生气啊,小心气坏身体。你爸爸这样做是不对,可是他的出发点是为了你好……”
闻言,易展川冷冰的视线射向母亲,苏薇心脏一吓,猛地后退几步连连摆手,马上转变立场:“都怪你爸爸,一切都是你爸爸的错!他自私自利,完全没站在你立场替你思考……”
易展川也懒得与母亲争论,起身就走,冷冷丢下一句,“我走了。”
苏薇连忙追上前抱住儿子的身体,惊呼道:“不可以!你不可以走!”他撇头冷冷盯着母亲。
心脏再次被儿子犀利的眼神刺激到,苏薇一哽,小声替自己辩解,“你爸爸让我看好你,不能让你离开。”末了可怜兮兮的望着儿子,希望他能同情同情自己,配合一下自己的工作……
“啊~!小川!你站住!你不可以走啊……”
罔顾身后母亲的呼唤,易展川脚下的步伐越来越快,神情冰冷决绝。他绝对不会任由父亲操纵自己的人生,绝对不会。
易展川了解父亲的作风,必定会派人暗暗监守他的一举一动。如果他想要离开易家,从正门出去无疑是最好的选择。毕竟,今晚的客人众多,父亲的手下定不敢胡来乱为。只是这样做的话,间接也在告诉所有的人,易家父子不合。易展川终究不忍父亲为难,选择从人烟稀少的后门离开。
所以说,易康睿还是非常了解自己的儿子,早早派人驻扎后院,阻止他中途离场。
“易书记,请您回去。易政委吩咐过,绝不能让您离开,请您配合我们。”说话之人是易康睿的心腹季阳。
易展川冷笑,轻瞥一眼季阳和他后身的一队人马,沉声道:“你是易政委的部下,我不是。你听命于他,我不需要。识相的话,给我让开。”
“恕不能从命。”季阳的态度也十分坚决。“易书记,您还是回去吧。”
嘴角讽刺的弧度更大,易展川扯开领带脱下外套,随手扔到一旁的地上,也不管会不会脏污。优雅十足地叠起衬衫的袖口,云淡风轻道:“行,那么来打一架吧,输了你知道该怎么做。”
季阳一愣,只见易展川已经开始活动手腕,眉头一蹩,脸上出现片刻犹豫,遂即应声:“好,希望易书记届时会愿赌服输,配合我们的工作。最后,得罪了。”句里行间大有稳赢之意。
易展川冷笑不说话,季阳挥挥手,示意身后的人散开,即刻后院便腾出一块空地。
季阳从军多年,吃过的苦受过的难自然多不胜数,练就一身功夫,更是难有人可以匹敌。这大概便是季阳会答应易展川的原因,亦或者他觉得娇生惯养的易书记是不可能会打赢自己。然而,季阳不知道易展川有怎样的一个父亲,更不知易展川自幼是如何被冷酷无情的父亲严格的训练。
易展川率先出手,虽然先出招的人会更容易暴露出自己的弱点,可是他时间不多,尤其是离舞会开始的时间越来越近。
季阳轻而易举拦截住易展川的拳头,即刻反手击打回去,拳间充满力道,甚至滑过易展川的胸前,他都听到一阵轻微的风声。易展川屏神,火力全开对付父亲的得力手下。季阳亦不容小觑,面对易展川处处逼近,从容不迫的应对,也没有猛势进攻。
冷眸微微一眯,易展川立刻知道季阳耍的花样,他在拖延时间,想要拖延到寻迹而来的父亲易康睿。唇角勾起轻微的嘲讽,易展川也开始耍起花招。论体力,他可能比不上季阳,可是季阳是军人,一根肠子通到底;所以,战术方面,他自然更胜一筹。
季阳自然很快发现易展川的实力与自己旗鼓相当,当下容不得他惊讶,他不能和易展川真打起来,除去他是易政委的儿子不说,毕竟他还是今晚主角,身上要是受伤,他不好交代。但是好几次都让他险险逃了去,他不得不全力应付他。
季阳不敢打他的脸,只攻他的身体,很快易展川也发现这一点,索性仗着身份上的优势,一个劲击打季阳的脸部,次次命中。两人的身上很快都挂了彩,季阳的脸颊肿的不像话,易展川觉得胸口阵阵闷痛。
“够了没!”忽然身后传来一声苍劲的惊天震吼,喝住扭打的两人。季阳立即住手,站直身体对易康睿敬礼,“易政——啊!”一个拳头又重又狠砸上他的脸上,顿时,季阳连人带未说完的话语一起摔地。
易康睿的脸色阴沉的可怕,大步走过去,一脚狠狠踹上易展川的腿部,厉声怒斥:“易展川,你他妈给我收敛一点!”
易展川强忍着腿上的疼痛,笔直挺着身体,不愿屈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