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一家吃三家,越打越开心。
“六弟妹这里真的是旺我,我一来啊就有好事。”林慈恩说道,“你教我做得那百合糕啊,大爷喜欢得不得了,还说要献给老爷尝尝呢……”林慈恩说到这里住了嘴,“如此倒像是要抢六弟妹的功劳了。”
“都是自家兄弟,谁教敬给老爷都是孝敬。”闵四娘笑道,“大嫂可莫要见外。”
“六弟妹果然是大方。”薛静容说道,她看了眼喜上眉梢的林慈恩,“大嫂最近真的是好事连连啊。”
林慈恩笑了,“我能有什么好事?”
“这就要问大嫂了,我只是看出来大嫂红光满面喜上眉梢,猜度着有好事……”
林慈恩扔出去一张六条,“我的好事不多,要说是好事,也只有邵姨娘有孕了,她也是不容易,进门两年了,如今才怀上。”
闵四娘和薛静容对视了一眼,都知道她这话说得不实在,却也没有揭穿,张月娘还是一副事不关己的样子,看了看手里的牌又看了看桌上的牌,“一万。”
“胡了。”林慈恩笑道,“五弟妹啊五弟妹,你看她们俩个谁敢扔万字牌啊,我这单吊着一万呢,清一色。”
“大嫂这手气就是好。”闵四娘笑道,眼睛向着窗外瞟了一眼,物候燥热万物生发,只是今天这么晴,晚上月亮八成会很大,某个人若要心想事成想必要费一番周折。
林慈恩是掌家的奶奶,自是不能坐太久,到了末正,就急着要走了,“太太那里的饭食我得去照应了。”
薛静容和张月娘也都是要照应自己的院子,预备着昏醒的,也都告辞走了。
闵四娘数着筹码,心里面想着自己的事,“二奶奶也够能拉得下脸的,这满府的奶奶都来看过奶奶了,就是她没来过。”锦环说道。
锦凤见锦环说完,闵四娘表情未变,也跟着帮腔,“可不是,还不是因为奶奶……”
“别说了,不要在人家背后议论,做那长舌之妇。”闵四娘说道,朱么娘说到底还是修行不够,这满府的奶奶哪一个不比她城府深,她却自觉是蒋家奶奶中的头一份,简直可笑,“也不知道上次被打的雪姨娘怎么样了,怪可怜见的。”
“听说伤得挺重的,二爷给请了个大夫,开了些药,见她脸上的肿消了之后,大半张脸都青了,不愿意看她的脸,也就不闻不问了。”金玲这话说起来,颇有些兔死狐悲之意。
“那也是她不知自重的关系。”银玲说道。
“丫头姨娘都是奴才,有什么自重不自重的。”玫红这话说得就有些自伤身世了。
几个丫头都不说话了。
“行了,你们把这些收拾了,银玲,给我打些水来,我要擦身。”闵四娘闭了闭眼,雪梅当初也是一副不想做姨娘的样子,几个陪嫁丫头属她最正经,结果——
闵四娘看着这些丫头,觉得莫名的烦燥,看着谁都像当初的雪梅。
到了半夜里,闵四娘起来喝水,值夜的银玲替她倒了水之后,在她耳边说了几句话:“玫苹亥时进了六爷的书房,到现在还没出来呢。”
“叫人不要惊扰了他们,早晨的时候送碗八宝莲子粥过去。”
“是。”
蒋佑方也好,蒋佑昌也好,都是嘴上甜言蜜语的,转过身该睡丫头的睡丫头,该睡姨娘的睡姨娘,她做“陈雨霖”的时候是为了有礼教拘着,心里发酸还要装大度,如今……
闵四娘冷冷一笑,有玫苹替她分担着蒋佑方,她也能省些力气,盘算自己的事。
到了第二天天亮,闵四娘起身吃早点,蒋佑方面有羞色的进来了,见闵四娘面色如常,也做淡定状坐到了闵四娘旁边,玫苹也依着往例在旁边伺侯着,只是脸泛红霞,看起来就是春情荡漾的样子。
锦凤瞧着她的样子最不顺眼,见闵四娘一副毫不知情的样子就更气了,端着芙蓉蛋羹的手轻轻往玫苹身上一碰,玫苹本来能躲开的,眼珠子一转索性更往锦凤这边撞了,一碗热烫烫的刚从茶水间的炉子上拿出来的蛋羹,就这样撒到了玫苹的手背上,烫得玫苹一声尖叫。
屋子里面一团的乱,蒋佑方见昨晚温存恩爱的玫苹被烫伤了,当时就跳了起来,指着锦凤刚要骂,就看见了不说话的闵四娘,摸摸鼻子坐下了,“这些丫头,越来越笨手笨脚了。”
闵四娘放下筷子,“来人,拿冷水给玫苹冲一冲,再取冰块冰着,女孩子的手伤着了可不好,锦环开我的箱子去拿烫伤膏来……”
她这么一发话,满屋子的人都有了主张,抚着玫苹去冲水的冲水,找药的找药。
“锦凤,是你笨手笨脚烫伤了玫苹,这几天就由你来伺侯着她吧,小心不要让她的伤口沾水。”闵四娘说道。
她这么一说,蒋佑方心里面暗自高兴,觉得闵四娘果然是大度的,却不知道锦凤比他还要高兴,玫苹的脸色变了变,看了眼锦凤,这个小娼妇无论有什么妖蛾子都休想成事,她当她不知道,六奶奶的陪嫁丫头里锦凤是最有“大志向”的,昨晚她要是去晚了,钻进书房的就是锦凤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