装着满满一盆红灰相间的粉末,这是朱六点让他用香灰与朱砂混合而成,说能克制女鬼的分身。
原来肖半仙对这盆粉末的效果不抱多大的希望,不过刚才看到朱六点使用桃木剑的声势,倒是多出些许信心。他一手端盆,一手拿着从林峰那借来的吹风机,对着粉末就是一阵乱吹。
粉末迎风而起,迎向扑杀过来的无数鬼影,在肖诚看来这些粉末漫天都是,杂乱无章,已经被朱六点的回风返火牢牢控制。
回风返火引气的空气流动需要仙力掌控方向,这些朱砂香灰又都是肖诚用了一个寒假辛苦从各大道观收集来的,相互作用之下与鱼皮花生加符篆的效果相仿。虽然杀伤力无法与天雷加持的桃木剑相比,但对付个鬼影还是绰绰有余,而且胜在绵绵不绝,正好和没完没了的鬼影抗衡。
眼见局势暂时得到控制,朱六点顺着漫天鬼影缝隙找到女鬼的位置,准备来个擒贼先擒王。他举起五色宝剑挽了个剑花,还未跳下床,突然感觉手上一轻。
低头看去,却发现五色宝剑已经不再,桃木剑也没了,只剩床单上七零八落的黑色碎块,诉说着桃木剑的悲惨结局——和所有被雷劈过的木头一样,它已经彻底炭化了。
木头的就是不结实。朱六点小心瞄了眼肖诚,这小子见粉末有效果,正举着吹风机吹得愈加起劲。他手掌一翻从储物空间里取出雌剑,故技重施将掌握五雷融入其中:这把匕首一样的小剑被吕犟驴视若珍宝,想来不至于承受不住天雷吧?
仙力与天雷注入,短小匕首变成五彩
斑斓的三尺长剑,朱六点怒喝一声从床头高高跃起,力劈躲在鬼影重重保护下的女鬼本体。
剑锋所向,鬼影如冰雪消融,女鬼刚刚炸开的身体还没有完全恢复,森森白骨上遍布裂痕,见这胖子从天而降,尖叫一声从原地消失,遍布寝室的鬼影也同时消失不见。
“打,打跑了吗?”肖诚左顾右盼,寝室中只剩下缓缓飘落的粉末,再无半个鬼影。朱六点帮他拍掉满脑袋的香灰,嘿嘿一笑:“怎么样,我这办法还不错吧?”
肖诚目光转向朱六点手中光闪闪的宝剑,还以为是他的桃木剑,兴奋道:“六点你也学过道术吗?有什么法诀快教教我。”
“我哪学过那东西?”朱六点挠挠头:“其实是吕回的剑厉害。”他收起天罡三十六术,光华收敛,显出雌剑匕首长短的本体,肖诚纳闷了:“我的桃木剑呢?”
“桃,桃木剑啊。”朱六点解释道:“你这桃木剑太脆,三两口就被女鬼啃成渣滓,要不是我反应快,这条胳膊都保不住。”
“这样啊。”肖诚有些心疼,又觉得自己的桃木剑质量不过关,害朱六点遇到危险,歉然道:“这剑花了我一个月的生活费,没想到这么不顶用,真是抱歉。”
“没事没事,都没受伤就好。”朱六点脸不红心不跳,摆摆手示意他不用在意。
肖诚却盯上六点手中的雌剑,也对住在对门的吕回产生了强烈的兴趣。那个孤僻又高傲,从来不正眼看人的中年人,头上从早到晚顶着个高高的发髻,这么一说,好像真有几分大隐隐于市的道家高人风范。
老王被刺激得不清,几乎全身瘫痪。他勉强歪过脑袋,声音虚弱的问道:“女鬼不会回来了吧?它要再缠着我,我还不如死了痛快。”
要说人倒霉嘴也黑,老王话音刚落,卫生间里传出一阵哗哗声,三个人的心同时提到嗓子眼。肖诚壮着胆子过去查看,然后表情僵硬的退出来,挤出个比哭还难看的笑,问道:“老王啊,你们寝室的马桶堵了吗?怎么往上反水啊?”
马桶确实往上反水,不过反的是血水,而且如同井喷一般,形成一道鲜红的喷泉。卫生间里的水很快漫过条石流进寝室。空气中弥漫着浓重的血腥味,血水疯狂上涨,几人迟疑间便已经没过膝盖。
这女鬼贼心不死,不敢露面开始玩阴的了。朱六点把老王从床上扯下来背在后背上,走到寝室门口想逃离这个密闭空间。
房门坚固如同一块铁板,任由朱六点又推又撞,最后甚至挟山超海全开依旧无法打开。血水迅速没过腰部,没过胸口,没过三人的脖子,整个寝室灌满血红色液体,再上涨片刻就要将他们活活淹死。
肖诚深深呼吸准备憋气,老王本就虚弱,而且已经失去抵抗的意识,两眼发直在那等死。
朱六点下意识运转潜渊缩地,心里却咯噔一下,明明仙力已经游走起来,身体根本无法融入血水当中。挟山超海撞不破木质房门,连潜渊缩地也失效,难道女鬼的力量如此强大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