晌午过后,城内果然宣旨三个月内禁止娱乐、婚嫁,穿素衣,不许嬉笑怒骂,不许穿大红,家中孩子小的便不让出来,生怕惹事。怡红院再次变得冷清,相比而言,城内的绸缎铺子却变得红火,大多都是买白色及黑色绸缎为主。
摄政王府议事厅内。
因皇帝亲母萧太后刚驾崩,举国服丧,取消国政三日,遂,众大臣便一致地于寅时至摄政王府内。
“大人,天气渐热,江南等地突发暴雨,臣以为应当建水坝,但需人力挖掘湖底污泥,工程甚大,遂来请奏。”顺天府府尹王珩上前一步说道。
只见议事厅最前方有一男子慵懒地倚在最前方的主位上,并未穿官服,他眼睛半眯,似未睡醒。
许久,应了一个字,“准!”
顺天府尹王大人甚为得意,退回原位。
他是经摄政王一手提拔上来的,原不过是五品官,周围人都知他的靠山,遂,私下对他亦是毕恭毕敬。
楚瑾瑜略抬了下眼皮,“什么时辰了?”
旁侧服侍的下人回道,“禀大人,寅末了。”
楚瑾瑜慵懒地打了个哈,修长的手指轻捂着双唇,没精打采地向众人问道,“还有其他事吗?”
若是有眼力见的便知摄政王这是有些不耐烦了,一般就不再请奏,可偏有一两个不怕找死的。
翰林学士张大人上前,“臣觉旧制丧礼过于繁琐,且劳民伤财,应一切从简。”
此言一出,其他大臣低头相偷觑,这人是傻吗?最近传言传得如此之凶,都说萧太后与摄政王之间有点什么,纵使是传闻,亦是可见摄政王与萧太后之间星星点点的关系,萧太后昨日刚驾崩,现就提要缩简丧礼,不明显就是针对萧太后吗?
“简?如何简?”楚瑾瑜邪魅地抬起了眼皮,嘴角扬起,令人辨不清其情绪。
“首先应……”
“大人,不能简!”
“此时简于大人并无好处,不能简!”
其他大臣们纷纷劝道,其实他们不过是暗自揣摩摄政王的心意,趋炎附势罢了。
楚瑾瑜轻笑,宽袖口顺着椅子把手垂下,“既是众大臣一致认为如此,那便不简。”眉眼一瞟,“张大人,可觉得如何?”
翰林学士张大人抬袖拱手,“臣,无异议!”
众大臣走出摄政王府,从其顺序便看出分帮分派已趋于形成,一面是翰林学士正派,人少之又少,三三两两,并无任何交谈,快速而出,另一面则是顺天府尹王珩为首的反派,善于溜须拍马,可偏巧,就是这些人在朝中得权得势,顺风顺水。
“王大人真是一心为国,江南雨季来临,我等都没有想到。”其他大臣纷纷附和。
“还是王大人未雨绸缪,亦难怪受到摄政王这般器重。”
“哪里哪里,都是领朝廷俸禄为国办事而已。”王珩此人圆滑世故老练,颇善于心计,短短于朝廷数月,却已围成一个好人缘。
众人相互告辞,便向四面八方离去。
……
王珩乘着轿子回至府门口,便有人来相扶,一路向府内走,绕过正屋向西院,其二房戚氏出门忙上前接迎,入了屋伺候其脱下官服,换上了家居长袍。
“老爷,今日摄政王可还给您赏赐?”戚氏看王珩一脸高兴而归,不由娇滴滴地问道。
“赏赐?赏赐还能日日都有?”王珩话语虽硬,但眼神却充满了宠溺。
戚氏媚眼一抛,“那老爷何故这般喜悦?”
“两大喜事,你听哪一个?”
“老爷,您知道我脑子不好还欺负我?”戚氏撒娇道。
王珩用手掐了下戚氏下巴,“其一,大人批了我的奏折。”
戚氏眼眸一亮,“那就是说,朝廷会拨给您银子?有多少?十万两?”
王珩笑道,“岂止!一个大坝呀,这是耗人又耗时,所以,上百万都挡不住。”
戚氏张大嘴,“那老爷,咱们可就……”话到嘴边又急忙捂住,激动得眼角都笑出泪花。
待情绪平复,戚氏又问,“那其二呢?”
“其二啊,就是张瑶的日子怕是要到头了。”王珩半躺在木榻上,拿起身边一支长烟。
戚氏为其点燃,“可是翰林学士的张大人?”
王珩点头,深深地吸了一口,甚为满足。
“那可是好事。”戚氏亦是笑得合不拢嘴,“那张大人向来和老爷不对付,老爷前两日还愁怎么给他拉下台,这不正好合了您的心意?”
“哈哈哈。”王珩大笑着手臂一揽,将戚氏抱于怀中。
“咦?老爷,”戚氏突然想道,“我之前听说在京城有一种香烟很小巧,精致,而且随时想抽便抽,很利于携带,关键是味道还比您这长烟要好。”
王珩吐了一口烟雾,顿时呛得戚氏连声咳嗽,他向榻边上磕了一磕,“你以为老爷我不知道?来京城之前早把这些都打听得一清二楚。”
“那老爷……”
王珩叹了口气,“这些烟馆现在都被朝廷掌控,现在还未对外开放,可见是有其其他目的。”
戚氏努嘴,“这些京城官儿也不知道怎么想的,好好的烟馆干嘛关啊,可惜了,到现在也未见着那纯金打造的烟盒。”
“怎么,好奇?”许是烟雾呛人,王珩眯着眼问道。
“当然了,”戚氏应道,“就连当今皇太后都爱不释手,倘能一睹其物,亦是没什么可遗憾的。”
“瞧你说的。”王珩宠爱地对着戚氏的唇呼了一口气,“一个纯金烟盒值几钱?能比得上大坝?”
戚氏再次被呛得直咳嗽,不停地娇嗔,“老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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