种克扣,对不起!”再次仰头而尽。
步悠然看他欲再斟满,连忙按住,“第三杯算了。”
“不可以!”他坚决道。
步悠然叹了口气,“那你说吧。”
“第三杯……其实我隐瞒了你,这次烟馆关闭不是一两银子都未给,而是与我之前就签署了一份协议,这次的赔偿款给的数量还算是可观。”阿三忍不住自嘲,“可我连这点都不敢对你交待,你却还帮我托人去要赔偿,我真不是人。”他再次仰脖而尽。
“好了。”步悠然手掌拍向桌面。
“你想发怒就嚷吧,想打想骂,都可以。”阿三看着步悠然,一副任打任骂的架势,“只要你解气,悉听尊便!”
步悠然苦涩一笑,“你以为我要的是什么?你以为我在乎这些钱?阿三啊阿三,你以为我不知道你给我的钱少?我在你眼里就那么傻?”
阿三眉头几乎拧在了一起,垂首,只是径自再斟满一杯。
步悠然看他欲向嘴边送,啪地一下给打翻,酒液向地面上撒去,她嘲讽道,“你现在这样颓废,做给谁看?我吗?想让我对你的恨意少一点?那我告诉你,大可不必!因为我根本没在乎过!看到你现在的这个样子,只是让我后悔当初为什么会选择你!”利索地起身向门外走,猛地一拉开门,看到门外竟是有一个偷听者。
“吵架?”此人年约五十上下,一副色眯眯之样,“很好奇,你们到底是合作伙伴,还是……有什么什么样的关系?”
步悠然瞪他一眼,与他擦身而过。
那人手扶着栏杆,对着步悠然疾步而出的背影喊道,“若是还要选择合作伙伴,下一次考虑我啊,我可比屋内的那个阿三慷慨……”看到人已走出,又不由向雅间内正喝闷酒的阿三走去,手拍着他的脊背,“阿三,虽然你今日落得此下场,但好歹也是享过福气之人了,你也没什么可怨的……”
阿三愤恨地瞅向那人,“得意什么?你不过也只是一个会吠的狗而已!”
那人眼睛一眯,怒意顿起,手攥成拳头,欲扬起,停在桌边,迟疑了会儿,却又放下,忽地咧嘴笑道,“算了,你说便说,顶多你也就逞逞口舌罢了,让让你,来,我敬你一杯。”
阿三晃悠悠地站起身,看向眼前的这个五十上下之男子,“韩老五,我告诉你,你别以为你今日跟对了人以后就全都有着落,痴心妄想!就凭你?你也想跟他们混?他们还能喝点汤,你连个骨头渣子都舔不到!你也不看看,楚瑾瑜是什么人?他能让你分羹?想得美!”
韩老五一听,顿时火冒三丈,气急败坏,“你你个阿三,我好心来劝你,你倒反咬我?”手里攥着的杯酒向阿三脸上泼去,“你以为你是什么好东西?你还不是和我一样,要不是看中楚瑾瑜手中的权势,你会乖乖把烟馆交上去?到了,你还不是比起混得惨?好歹我还是丝绸庄的管事,你算啥?屁都不是!滚回你的老家种田去吧!滚!”
阿三怒瞪着韩老五,一阵冷笑。
“你、你笑什么?”看着阿三笑意,韩老五头皮发麻。
“我等着你跪着求我赏你一口饭吃的那一天……”摔门而出。
韩老五看着木门,“呸”了一口唾沫。
步悠然出了醉仙楼,顿感阳光直射,浑身燥热,莫名地一阵晕眩,她手扶着醉仙楼门口的一处门柱,心烦到极点。
她想到自己身上似乎有烟,原本是要拿给阿三,告诉他不要气馁,他们完全可以东山再起。
只是,眼前的这个新产品已经无用了……
步悠然从酒楼借了火,点燃了烟,轻轻地一嘬,浑身犹如轻飘,她靠着门柱,右脚脚尖踮起,左手把着右手的手臂处,一口一口地吸着。
周围路过的百姓无不侧目,指指点点,醉仙楼一层大厅的人更是看到新鲜一般有一眼没一眼地偷瞟。
在古代,怕是没有女人会这般不雅,或者该是伤风败俗,就算是良家妇女,做出此举以后也会被认为是下三楼之人,就连老人领着孙子走过门前都要快步离去,生怕小孙子会学坏。
步悠然面无表情,当作对周围的视而不见,直到半截烟抽完,醉仙楼的店小二走了出来,“姑娘,真对不起,您在这儿影响我们生意。”
步悠然回神,才发现百姓们聚集在门口议论纷纷,周围没有人敢上前进楼,生怕被人说是与她为伍。
看到此景,将剩下半截烟踩在地上,熄灭,视线搜寻半圈,发觉惟有穿过人群,她情不自禁地一讥笑,刚欲涌入,这是从人群中开辟出一条新道,走出一个健壮男子,此人步悠然一眼便认出,因为太熟悉,正是楚瑾瑜的得力车夫贾大力。
“姑娘,随我来。”
百姓许是看到贾大力身高体状,顿时生出一种畏惧,向四周撤去,眼睁睁地看着步悠然在他带领下离开。
步悠然跟着没走两步,便看到一辆破旧马车,她想也没想,爬了上去。
楚瑾瑜穿着一袭宽大玄文锦袍正半倚在车后座,手中持着一本古书,明明知道步悠然上来,却依旧头也未抬一下。
步悠然见此状,保持安静。
马车行驶了起来。
好半晌,他修长的食指翻动了一页,又传来声音,“那日,为何不帮她?”
步悠然头依旧朝着车窗位置,没有应声。
直到他将书放于腿间,露出他那张招牌俊脸,步悠然才回神。
“你和我说话?”她指了指自己的胸口。
楚瑾瑜眸子半眯,犹如半憩的狮子,让人不禁而寒,可步悠然仿若免疫,没有半丝反应,他禁不住牵起一端嘴角,“我在问,你那日为何会不帮宋亦玲?”
就连在前面开车的贾大力听到自家主子再次重复问话后都不由感到震惊,刚刚真心为车里的这个姑娘捏了一把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