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连两天,龙虎山都是风雷不止的大阵仗,山上山下,湖中岸边处处明争暗斗。
百姓游客之中胆子小的,在第一天吕岩和赵希夷那场几乎掀翻了彭泽湖面的恢弘大战落幕之后,就早已拖家带口,逃之夭夭。
还敢继续留在龙虎山看热闹的也不都是傻大胆,多数人还是出身名门豪族,仗着自家的随行扈从中也有些江湖好手,或者就干脆自己就有一手不俗的功夫傍身。
这帮人倒也不是很怕牵连波及到自己受那无妄之灾,毕竟天塌下来还有高个的顶着,今天好不容易能看到五百年来一直高高在上天师府,竟然会被人直接打上门去,哪还舍得轻易离去。幸灾乐祸者自古常有,最喜欢的就是看眼前这种损人不利己的好戏。
可之后从立碑镇开始一直延续到彭泽湖堤的血腥厮斗,终于还是把这些出身富贵的世家子给杀怕了。不是没有见过死人,甚至性子蛮横的个别纨绔都曾亲自出手杖杀过自家犯错的奴才。
但他们是真心没见过这种近乎于两军对垒的残酷场面,一条条人命像不要钱一样成片成片的收割倒下,再听到身后依靠的江湖高手亲口解说释疑,揭露出眼前这帮如此轻易死去的武道中人竟然还不乏入了二品的小宗师。
任凭这些公子哥往日里再如何目无余子,此刻也只能收起心底的骄狂,瞬间就又退走了一大半。再等到演武军大批赶来,在山脚下安营扎寨之后,仅剩的最后一小拨人也被铁了心要清场封山的夏侯远给强行赶走了。
这就导致了不久后的老掌柜单人持剑,破军斩将的骇人景象注定会不为世人所知。此刻龙虎山脚下方圆十里之内,只剩下一帮子被打散了精气神的伤兵败将散落在山间各处。
主将夏侯远已经被人摘去头颅,就在幸存兵士六神无主的时候,又有一红一褐两道人影远远的冲着莲花峰走来。有眼尖的哨兵提前瞧见了之后就赶忙高声示警,正在努力收拢部下的一位马姓副将心中叫苦:“到底有完没完!”
等两人走到近处,风声鹤唳的演武军才松了一口气,对于那位从京城远道而来红衣大内总管,多数人只听说没见过。可另一位穿着褐色长袍的中年儒士,只要是在奉武镇居住过一段时日的都会认识。前些年这位当代文豪遭小人攻讦,差点致仕的风波曾闹得京城上下满朝风雨,最后当眼前的这位张大人带着一身的传奇色彩来到龙虎山下任职奉天监祭酒的时候,更是引动起了十里长亭共迎一人的盛景。
当先而行的司礼监秉笔太监陈貂寺抬手挥退了上前行礼禀事的马副将之后,冷面寒霜的看着这帮子溃不成军的残兵败将。落后一步的中年儒士反倒是和颜悦色的安抚着当下里心中惴惴不安的马副将,柔声开口说道:“这一次的兵败敌手,朝廷断然不会不明事理的怪罪于你们,何况还有老夫为你们作保,且放下心来便是......”
也不知道是不是看在张大人的面子上,一直黑着脸的陈
貂寺并没有继续如何刁难,反而命令马副将在收拢好剩余兵士之后就下山回营。虽然有些摸不清楚脑子,可跟前的这场战事眼看就要越闹越大,早已被吓破了胆子的马副将哪敢多问,听到可以带兵退走,赶紧就躬身领命,带领手下一众部曲下山去了。
瞧着马副将这幅胆小怕事的样子,陈貂寺不由得冷哼出声:“这演武军实在是不堪大用,早晚要禀明圣上,派人来整治一番!”
眉眼平和的张大人将这句愤愤言语置若罔闻,只是轻轻的笑着安出口劝慰道:“这也怪不得他们,试问大明上下数百支地方驻军当中,谁又能挡住刚才那一柄锋锐利剑?”
“哼!”除了皇上之外,一向懒得给他人半点好脸色的陈貂寺竟然能按住此刻心中的怒气,转身朝着中年儒士抱拳一礼:“张大人,那位和李重阳相交莫逆的剑客虽然不俗,可离陆地剑仙的境界还是差了十万八千里。”
“要不是你阻拦我出手诛敌,他怎么可能顺利破阵登山而去。”陈貂寺越说越火大,可当着眼前这位的面,终究还是没有发作出来。一来陈貂寺心中也敬重这位学识品行皆挑不出半点差错的儒家名士,二来只有身为天子近侍的陈正华才清楚眼前这位暂时落魄的张大人,在当今皇上心里的分量到底有多重,私底下朱炳文曾有一句评语:“满朝文武,唯有张衍圣一人,可为朕分挑江山...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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