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bsp; 全军行进了五个多时辰后,一路顺利抵达安东卫城,未遇到任何抵抗。
望着在风雪中矗立的偌大安东卫城,李啸想到这座繁华城池,可能就要在战火中变成一片废墟,心下一阵黯然。
李啸让全军摆开攻击阵型之际,让方胜带着几个骑兵前去叫喊,让城中守兵速速投降,以免受战火屠戮。
方胜率一众骑兵,绕着城池大声喝喊奔行一圈,城中却没有任何动静,方胜颇为奇怪的是,城墙上竟然也一个守兵都没有。
莫非,敌人在搞空城计?
方胜心下大疑,连忙回禀李啸。
李啸大怒,随即下令攻城,红夷炮手们正冒风雪,吱呀推动大炮调整方位,测距瞄准,随后,四门红夷大炮响了三门,一门因雪天火药受潮未能打响。
三枚乌黑滚烫的炮弹呼啸着狠狠地砸在安东卫北面城墙上,砸出三个巨大的凹坑和蛛网般密布的裂缝。
李啸下令,重新装弹轰击,谁知此时,安东卫三座城门,北门武胜门,西门长捷门,东门厚德门皆一同大开,从北门武胜门中涌出四百多名没有带任何武器的敌兵。
“大人,大人,别开炮了,我们投降,我们投降!”
李啸透过飘飞的雪花,可以清楚地看到,为首的是一个身穿正四品武官常服的人,嘴中大叫投降,手中高举一面白旗拼命摇动,后面一人手中则拿着一颗鲜血淋漓的人头,另有两个敌兵,一同紧紧地绑着一个垂头丧气的人。
李啸向一旁的张行猛使了个眼色,张行猛会意,立刻率全部骑兵冲过去,将这队敌兵包夹在中间,押着他们向李啸走来。
为首的一人在离李啸十步开外,便立刻跪于地上,连连磕头:“同知大人饶命,小人高怀恩乃是安东卫城指挥佥事,现率部起义,已斩杀了王铭世的留守亲将许然,现献许然头颅给大人。求大人开恩,饶得我们与全城百姓性命。”
高怀恩言毕,愈发磕头如捣蒜。
李啸接过张行猛递交过来的许然头颅,略看了一看,便掷还给张行猛。随后他双眉紧皱,厉声喝问:“你是说,那王铭世已弃城而逃?”
“禀大人,王铭世前日夜晚逃回安东卫城后,安排亲将许然守城,他自已却连夜收拾大批金银细软,率领一队亲信家丁,出东门而逃,不知所往。”
张行猛将那个许然的头颅狠狠贯在地上,恨恨地骂道:“这贼厮鸟,逃得倒是挺快,总有一天,爷爷我要将此人碎尸万段!”
李啸面无表情,对高怀恩喝道:“既如此,你起来说话,尔等性命我权且饶过。”
高怀恩闻言大喜,又连连咚咚地磕了几个响头后,方弹地而起,随即指着不远处被紧紧捆住的一人,大声说道:“李大人,此人便是贵军叛逃至王铭世处的郑平,现亦被我擒得,交于贵军处理。”
高怀恩言毕,一声冷喝:“带上来!”
一脸惊惶恐惧的郑平,跪在地上,有如一条死狗一般,低着头一动不动。
一旁的张行猛大喝道:“抬起头来!”郑平不动,张行猛心下一气,飞起一脚踹在他脸上,郑平一声惨嚎,一口鲜血带着几颗牙齿飞迸而出。
“李大人!小的一时糊涂油蒙了心,带着陈为果他们攻下马耆山,实在是愚蠢之极,求大人饶命啊。”郑平捂脸哀叫。
李啸冷笑道:“郑平,想不我当日出钱给你治病,却治出一个白眼狼来!你这狼心狗肺的东西,我若饶你,如何向那些死去的将士交代!”
李啸言语刚落,突骑队长上官云杰从一旁冲了出来,刷地抽出腰间的骑刀,直直地搁在郑平脖子上,眼泪却刷地流了下来。
“郑平,当日你不顾生死从蓟镇给我报信,让我得以脱逃,我对你由衷感激。我真没想到,我这一去登州,你竟会投靠王铭世,做出这样吃里扒外丧尽天良的事情来!”
“少主!事到如今,我直说了罢!我之所以投靠王铭世,亦是为少主考虑啊。当时,我在想,这马耆山条件艰苦,少主你若能投王铭世这样的安东卫指挥使,自然前程与出路,都比在只是一个小小总旗的李啸手下要光明广阔得多。可叹小的还未来得及拉拢少主,那王铭世却已被李啸打跑,小的悔之何及!”
“住口!你带人攻打马耆山,杀害那么多留守军兵,分明是你为了功名利禄而不择手段,还敢说是为了我的前程,真真无耻之尤!郑平,不必再说了,你之罪恶无可饶恕,看在你我主仆一场的份上,我亲自送你上路吧。”上官云杰说话,高高地举起骑刀,顿时又是潸然泪下。
“少主!保重。。。。。。”郑平颤声言毕,平静地趴伏于地。
“嚓!”一道雪亮冰冷的刀光闪过,郑平的脑袋迅速滚落到不远的地方,颈腔中的鲜血喷出数米之远。
上官云杰扔刀于地,跪地嚎啕大哭。
李啸缓缓走了过去,拍拍上官云杰的肩膀,柔声言道:“郑平已为自已的罪恶偿了命,就由云杰你将他好好安葬了吧。”
“多谢大人!”
李啸重新上马,对全军喝喊道:“全军入城,出榜安民,有敢犯军纪抢掠骚扰百姓者,杀无赦!”
李啸全军入城,军纪肃然,秋毫无犯,民心大悦。
后千户贾彬与左路千户韩佑残部,亦皆已随王铭世逃亡,两处的千户府,皆已搬运一空。
在高怀恩指点下,李啸在城中搜得王铭世藏于府库之中,未来得及带走的银子23000两,粮草3560多石,各类盔甲3000多件,刀剑弓枪等各类武器5000多件。
李啸心下大喜,随即命令后勤队将全部银两粮草武器盔甲一齐运往马耆山。
不多时,竟有碑廓百户所的百户官苏福,试百户郭虎,家丁头目王大目等人前来拜见,原来,他们当时都被王铭世的坚壁清野政策,强令他们带着碑廓百户所的全体百姓,迁至安东卫城落脚。
得见故人,李啸与苏福等人皆感慨不已,自是长久叙话不提。
送走苏福等人,李啸独自一人在空荡荡的指挥使府中发呆,脑海中只在想一件事情,这个王铭世,会逃到哪儿去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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