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p; 随后,李啸又赶紧安排了三件事,一是让中队辅兵队长高小飞带队将俘获的叛军火炮部队全部带过来,二是后队辅兵队长关质带队搬运整理缴获的各类火炮弹药。三是安排骑兵队长上官云杰去把敌兵扔下,所有还健康未受伤的马匹收拢过来,以免其落入郑隆芳等人之手。
郑隆芳和姚文昌的军队开始争先恐后地砍下地上那些死去或重伤的叛军士兵首级,这些血乎乎的人头,在这些士兵眼中,那就是遍地的金银财宝。明朝为了尽早结束这些镇压叛军的战事,给每个叛军的头颅都标了半级前程或10两银子的悬赏,这可是只有北虏的首级才有的待遇啊!
很快,让人胃酸的斩断颈骨的低沉夺夺声,还有那些没有死掉受伤倒地的敌方伤兵被砍头前的求饶与哀哭声,以及士兵们争抢首级的互相怒骂与打斗声,充斥着每个人的耳朵。
李啸的战兵与辅兵见此情形,很多人脸上露出了极其厌恶的表情,还有一些士兵开始剧烈呕吐。饶是久经战阵的李啸,看到这样的血腥残忍地砍首级场面,心里亦是一阵阵地反胃,不过还好他控制住自已的表情,依然平静如常。
张行猛忍不住挤过来,悄悄地对李啸说道:“总旗,要不下令让咱们的战兵也去砍点首级吧,这军功可不能白白落在郑隆芳他们手里。”
“我希望战士们在战场上英勇奋战,而不希望他们变成没有人性的野兽。”李啸脸色冰冷地回答道。
“可是,这么多战功就白白送于他们不成?要知道没有我们及时来援,他们就完蛋了!现在又来与我们抢军功,我心不甘!”张行猛皱眉叹气说道。
“行猛,勿为担忧,有失必有得,我自有计较。”李啸宽慰地拍拍雷傲的肩膀,脸上却露出了淡淡的微笑。
张行猛无话可说,却又不敢顶撞,他叹了口气,向李啸拱了拱手,便和雷傲一起,带着士兵去打扫战场去了。
高小飞的辅兵中队押着长长的一溜火器部队俘虏,来到了李啸面前。
未等李啸开口问话,高小飞和几个辅兵,揪着领头的一个满脸血污与泥尘的叛军士兵,快步来到李啸面前。
“跪下!”高小飞怒喝道,朝那个兀自昂头站立的士兵膝弯处狠狠地踢了一脚。
士兵惨叫一声,控制不住地跪倒。
李啸打量了一下跪地的士兵,见他二十多岁的年纪,虽是满脸血污,嘴角犹有鲜血流出,但还是可以看出,此人面容颇有些南方人的清秀,虽被踢跪于地,但脸上犹是不倔坚毅之色。
“禀大人,小人刚欲将这厮与其他俘虏一同捆好带走,这厮却大呼说道我军要是要成真正的强军,则必要用他,小人打了他两巴掌,此人却犹自叫唤不停,小人想来这厮可能有些来历,故带其至总旗面前。”高小飞拱手说道。
“给他松绑。”李啸平静地命令道。
高小飞与那几名辅兵愣了下,还是按李啸的命令给这名士兵解开了绑绳。
“你叫什么名字。”李啸将此人从地上扶起,和颜悦色地问道。
这名士兵用一种复杂的眼神看着李啸和蔼的目光,嘴唇瓮动着,却什么话也没说。
高小飞见状大怒,冲上前来,大骂道:“狗入的,你哑巴了么!刚才叫得欢,定要见我们上官,现在见了,怎么又象条死狗一般不说话了,咹!”
李啸拦住高小飞,轻轻地拍了拍这名士兵的肩膀,和气地说道:“我是李啸,忝居全军统帅,你有什么话,尽可向我说来。”
李啸说完,那名士兵拭了下嘴边的血沫,刷地单膝跪地,拱手致礼道:“小人赵杰,为原登莱巡抚孙元化助手,在火器方面颇有心得,李总旗若要建天下之强军,小人愿效一臂之力!”
李啸大喜之极,脸上露出捡到一个从天而降的大金元宝般的灿烂笑容,他连忙俯身将赵杰扶起,亲切的说道:“真是不打不相识,赵杰你能来助我,岂非天意!”
李啸叫高小飞押走其他俘虏,然后寻了块尚且干净的沙地,与赵杰两人相坐而聊。
很快,李啸了解到,原来这个赵杰是明朝火器大师赵士桢的曾孙,与自已的曾祖父一样,颇好研究火器,对赵士桢留下的《神器谱》、《备边屯田车铳仪》等书均是反复研读,烂熟于心。因醉心火器,故一直未考取功名。崇祯三年,曾为赵士桢得意弟子的孙元化,升任登莱巡抚后,怜惜恩师后人,又喜爱其火器才干,故招赵杰前来军中,并担任自已助手,协助自已研究火器,组建火炮和火铳部队。孙元化所撰写的《西法神机》和《经武全书》,赵杰亦是全部掌握,了熟于胸。
赵杰仰头长叹一声,继续说道:“可恨孔有德这厮,骗得孙元化大人信任,攻下登州,将孙元化大人及我等人全部俘虏,后孙大人被放归朝廷,现在生死未知。我等则被孔有德强令监督工匠,打造火器以对抗朝廷大军。现在陈友德要突围而去,为助其更好攻下目标奇山所,故安排了火炮部队与其一同出征。而余则被强令随军而行,以解决可能出现的各类火器问题。余当时万念俱灰,只道此行必死,谁知在此处,陈友德被李总旗你击败,赵杰方终得逃出生天,实是天怜赵某之故矣。”
李啸仰天大笑,随后热络地搂着赵杰的肩膀说道:“我得遇阁下,实是上天之恩惠也。我任命你为火器总头,今后,我军中的火器研制,皆由赵杰你负责。”
赵杰脸上立刻露出欢喜之情,他拱手大声说道:“在下赵杰,得遇英主李总旗赏识厚爱,敢不尽心尽力为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