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笑什么?”
“信哥,这个事,我怕说了;你估计不会相信;即便你信了,对你怕也不好。”
“怎么?你是威胁我吗?”
“那倒不是,只是我说了你多半也不会信;我只是怕你知道了这里面的事,会对你不利而已。”
“你无需多虑,也不用为我担心;我倒是想看看会有什么不利。”王信一挥衣袖,一副满不在乎的样子。
“真想知道?”
“如实相告便是,除非你想我参你一本。”
“我靠,你牛逼,你清高,你了不起;你这才是威胁吧。”
“我劝你识时务,老实交代吧。”
劝我识时务,我特么还劝你善良呢;汪轶鸣一阵腹诽;看着王信那咄咄逼人的眼神,汪轶鸣也是无语了,这京城真不是人待的地方,稍不留神就得让人盯上。
哎,算了;走一步算一步吧,反正各派系的眼线耳目多如牛毛;要是日后被骆养性问责,就推到东厂身上,对,就是东厂;再说这王信虽然疑心病这么重,不过也不一定忽悠不过去;说不定聊着聊着,这关就过去了。汪轶鸣组织了一下语言;便将目光对向王信,笑着说道:“真想知道?我说清楚也没问题。你想好了?”
“讲!”王信表情阴冷,却十分坚定。
“好。”汪轶鸣又点了支烟,又将目光瞥向那中年仆人陈恩;
“无妨,他是我贴己之人,知道分寸,但讲无妨。”王信冷淡的说道。
“好,你无所谓,我也不介意。”汪轶鸣摊了摊手道。
于是汪轶鸣便将升了百户之后,如何计划偷袭鞑子,带着二十来个兄弟一番操作大获全胜,又如何倒卖首级的事大致讲了一遍。听的王信主仆二人不可置信的瞪大了眼睛。
“事儿大概就是这样。”汪轶鸣将手中烟蒂又是一丢,踩灭。
“啪!”王信从刚刚震惊的神情中瞬间变成愤怒,怒拍了一下桌子道;
“你,你好大的胆子!你可知你这是徇私舞弊,欺君往上,你…”
汪轶鸣忙抬手止住几近暴怒的王信;又看了看四周,那四名王信的护卫也是一脸懵的提刀站了起来,望向这边;汪轶鸣忙又对几人笑笑,摆手道:“无事无事,聊天而已,几位兄弟别紧张。”
又转头看向王信,严肃的说道:“你这是干嘛,你要听,我跟你讲了;问你确定不确定要听,听了又一项项罪名按给我,至于这么激动吗?”
王信心口起伏,一挥衣袖,那陈恩冲着四个护卫挥挥手,四人便又坐回了座位。
“你大吼大叫的,喊个锤子啊?是怕所有人不知道还是咋的?”汪轶鸣也是不悦的望向王信。
“你等竟都做出这等欺君,徇私瞒报的事,还怕别人知道;你可知你这罪名斩首抄家都是轻的。你身位锦衣卫,你对圣上的忠诚还有吗?”王信双眼通红的望着汪轶鸣。
汪轶鸣叹了口气,给王信倒了杯酒,自己也满上,又抽出一支香烟点上,无奈的摇头笑了笑;
“信哥,你让我给你坦白,我跟你讲了,我算是对你坦诚了吧?可你只听了事情,却没想想此中缘由。”
“什么缘由?你所述所讲桩桩件件哪个不是杀头之罪,你杀鞑子有功不假,勇气可嘉,可你这胆子是不是大过头了?忘乎所以了?”
看着暴躁的王信,汪轶鸣无奈摇头苦笑叹息了一声,拿起酒杯饮尽。
平复了一下心中怒火,王信冷冷的说道:“看在你对我坦诚的份儿上,你既有缘由,也不妨一起讲出来。”
“呵呵…淡定了?愿意听我把话说完了?”汪轶鸣又给自己把酒再次满上。
“说吧,我倒是也想听听你又能讲出什么?”
“呵呵…信哥啊,你这官当的也没多久吧?这官场上的道道看来你还是不了解啊。”
“此话怎么讲?”
“那我先问问你,我带着兄弟们主动去杀鞑子可是有错?”
“没错,无论是圣上还是朝廷都不会在这个问题上否认你的功绩;可你这私下倒卖首级,又何尝不是蔑视军功,蔑视君恩?”
“呵呵…这就是你们御史,站着说话不腰疼。你真以为我想这样做?我是什么?锦衣卫!是圣上的亲军,是圣上的耳目,是可以为了圣上战斗到最后一刻的忠诚卫士。我想全心全意的为圣上办事,办实事,这难道不是忠心的表现吗?可是我也有我的顾虑,想为圣上办更多的事,我得有足够的官身吧?我得有机会吧?我得有命在吧?”
“你如实上报,怎么会得不到封赏?官身自然会有;当今圣上勤政,正需要肯办实事之人,又谈何没有机会?有圣上护佑你,除非战死,你又有什么性命之忧?”
“呵呵…”汪轶鸣轻笑一声;
“你笑什么?”王信疑惑的望向汪轶鸣;
“信哥啊,信哥,你到底是年轻,这官场的险恶是一点儿都不知道,更不理解我们这些底层上来的人是有多么无奈。”
“此话怎讲?”
“你有着忠君爱国,为民请命的初衷是好的,这种初心我也真心的希望你不要忘记;可是,你想想,你是含着金汤匙一路顺风顺水的到了如今这个位置;而我呢?我是靠自己,说真的,就说当这个锦衣卫,家父是反对的,支持和照顾我的除了母亲,就是同乡一起出来的一位大哥。我第一次斩获鞑子报功时,我那个小旗活着的加我就五个人了,我们那个原百户所战死近一半的人;后来我当了百户,这个百户卫所几乎就是我和我那四个幸存下来的兄...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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