间。
家里的花匠原想着春天把花种子先种上,可雨太大将土浇的都成了泥,埋进去的种子全齐刷刷的被冲了出来。
雨彻底停下的时候,已经是傍晚了,天边的火烧云极美,柳荷觉得近日有些胸闷,便想着趁雨停出去走一走,透透气。
侍女青烟陪着她,顺着苏家的湖往果园子的附近走了走,湖旁有许多的假山,春天冰雪消融,柳树抽了绿芽儿,看起来也算是赏心悦目,一冬天树杈子上都光秃秃的,眼下总算能看看绿色了。
天有些暗下来,青烟担心冻着柳荷,于是便让她坐在石阶上,自己回到住处去取斗篷来。
可青烟这一走可了不得,柳荷坐在石阶上本没什么事,可没一会儿却听见了有人在说话,虽然声音很小,但是十分耳熟。
柳荷本不在意那个声音,想着可能是哪个侍女在偷懒,然而接下来她却听见了一个男人的声音,那声音几乎是咆哮着,听完她差点从石阶上跌下来。
“曹千怜,你这是过河拆桥!”
柳荷循声望过去,悄悄躲在了一个假山的后面,正好能瞧见不远处,曹千怜独自一人和一个男子见面,那男子遮着面,但眼神十分凶狠,好像是一匹抓住了猎物不松口的狼。
被骂过河拆桥,曹千怜倒是有些不以为然“你当我在苏家的日子好过的啊?哪处不需要钱?那个姓秦的停用了我的月例,我映霞居的吃喝拉撒,还有手下侍女们经常要打点,我也真是有心无力,帮不得你啊。”
“你放屁!你女儿高攀给了皇帝的儿子,你能没有钱?再说不是还有我给你的那些水田吗?一个月好几十两尽够你花销了,我如今穷困潦倒,连个住处都没有,还不是被你拖累的?”
听到这儿柳荷有些明白眼前的男子是谁了。
曹千怜知道陈廖不敢把这事抖落出去,因为他一旦把曹千怜的隐秘说出去,那不也是直接证明了自己就是蛇头之首吗?到时候怕是马上就会被抓起来,凌迟砍头。
“你怎么说的这么严重?活人还能让尿憋死不成?你这一身蛮力不去做点搬搬抗抗的营生都白瞎了。”曹千怜的话里还带着些嘲讽。
对于她来说,之前对她无有不依,让他做什么他都心甘情愿的陈廖,如今落魄了手下没了可用之人,那就如丧家之犬一样,帮不上她半点也就罢了,还只能处处给她惹麻烦。
以前好脸色给多了,曹千怜这么个惯爱摆脸色的人心里多少有些不平衡,也是难得陈廖落魄一次,既然不能为她所用,那就只能把这个麻烦赶走了。
“你当我傻呢?现在满京城都是我的画像,城外出不去,城里的营生哪个敢要我?赶紧给我钱!”
“我哪里有钱啊,我...”
曹千怜的话还没说完,就被陈廖一把掐住了脖子。
陈廖杀过人,截过货,坏事没少干,身上功夫没多少但是蛮力实在不小,而且他的手上常年赶马握刀的,连茧子带口子的划的曹千怜细皮嫩肉的脖子特别疼,陈廖压根没使力,就疼得曹千怜近乎喘不上了气。
看着眼前的男人眼睛红彤彤的,曹千怜绝对不怀疑他稍微一用力就能把她活活掐死在这儿。
假山后的柳荷看见这个场景,吓得差点惊呼出声,连忙捂住了嘴,这会儿的她腿麻了都走不动了路。
听着曹千怜为了保命接下来说的话,更是让柳荷大吃一惊,险些跌坐在地上。
而就在这个时候,好巧不巧的是青烟取完斗篷回来了,看着柳荷弯着腰在那儿不知在看什么,就出口问了一句“娘子,您看什么呢?奴婢把斗篷取来了。”
听见这话,曹千怜与陈廖两人同时转过头,柳荷看清了陈廖的眼神,那眼神仿佛有着杀气,令她当即就腿软了,跌坐在地上。
“瞧你做的好事!”曹千怜低声呵斥“还不杀了她?不知她在那儿听了多久,事情泄露出去咱们两个都活不了!”
陈廖做的就是绑人杀人的买卖,听了这话自然也不打算放过柳荷了,柳荷跌跌撞撞的从地上爬起,青烟这会儿才来到柳荷身边。
“你是什么人?”青烟问。
“我是阎王爷派来的,他说你们命寿将近,得去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