儿的娇笑声,有感而道:“孩童的想像力最是丰富,什么东西落到他们眼里,都通过想像把它们转化成多采多姿、妙境无穷的事物。所以在我们大人看来平平无奇的东西,他们都可乐而不疲。只恨日后长大了,想像会被残酷的现实代替,那或者就是认识到现实必须付出的代价了。”
两女对望一眼,均被他这番人深省的话深深地打动了,一时说不出话来。项少龙收回目光,移到两女处,立时看呆了眼。
她们宛若两朵争妍斗丽的鲜花,谁都不能压倒对方。
纪嫣然娇艳,与琴清的雅秀,确是人间极品。
琴清俏脸微红,垂下螓,轻柔温婉地道:“项先生终找到时间来探看妻儿了吗?”话完后才知出了语病,玉脸更红了。
纪嫣然向项少龙使了个暧昧的眼色,低声道:“项郎为何满怀感触呢?”
项少龙叹了一口气,欲言又止。
琴清识趣的借口溜出了花园,让他们说话。
项少龙沉声道:“还记得春申君写给赵穆的那封信吗?你能否着你的家将照笔
弄一封出来呢?”
纪嫣然道:“这个没有问题,他们中有此能手,但内容写什么呢?”
项少龙道:“那是春申君给李园的密函,通知他楚王病危,着他立即赶返楚都,但却千万要瞒着秦人,以免秦人知道楚政不稳,其他词语,由你斟酌”
纪嫣然愕然道:“生了什么事?”
项少龙的热泪不受控制的涌出眼角,沉痛地道:“善柔死了”
小盘在寝宫接见他,挥退宫娥内侍后,讶道:“生了什么事?”
项少龙把对鹿公说的那一套搬了出来,特别强调吕不韦勾结齐楚的害处。
小盘沉吟半晌,皱眉道:“可是远交近攻的政策,一向是我大秦的国策,吕不韦只是循着这条路线展,理应没有不妥当的地方。”
项少龙这时清楚体会到小盘再不是个任人摆布的孩子,点头道:“储君说得不错,但问题是吕不韦另有居心,若让他稳住了国外的形势,他便可以专心国内,诛除异己,若有一天鹿公、徐先等大臣都给他害死,那时我们还凭什么和他斗争呢?”
小盘一震道:“最怕师傅都给他害死了。”
项少龙倒没想过自己。
虽说他要杀死田单,主要因善柔而起。但他对吕不韦的怀疑,却非是无的放矢。
试过五国合从军迫关之祸后,吕不韦调整了他的策略,转而谋求巩固在国内的势力。
庄襄王对他已失去了利用价值,反成为障碍,这无情无义的人便下毒手把他除去,好扶植以为是亲生子的小盘。
现在他须要的是喘一口气的时间。
若与东方六国仍处在交战的状态,他绝不敢动摇秦**方的根本,例如撤换大批将领,改为起用无论声望或资历经验全部欠奉的自己人。
可是若能稳住东方六国,只要有几年时间,他便可培植出心中理想的人选,在文武两方面都把秦国控制在手内。那时他就算要把秦国变作吕家的天下,亦非没有可能的事。
而对东方六国,叁晋由于有切肤之痛,吕不韦不论用那种怀柔手段,均不会生效。所以他索性置诸不理,只联齐结楚,订立以例如燕归齐、魏归楚,而赵韩归秦一类的密约,那他就可放心对付国内所有反对势力了。
经过一番解说,小盘终幡然大悟。
由这可看出,项少龙和小盘的关系已不同了。
换了以前,无论项少龙说什么,小盘只有听命的份儿。现在他开始会由自己以君主的角度,去考虑和决定。
他愈来愈像历史上的“秦始皇”了。项少龙赶到昌平君兄弟的将军府,比约定时间迟了半个时辰,不过这是无可奈何的事,在他现在的心情下,能来赴约已是对他们兄弟相当不错了。
他抱着丑妇必须见嬴盈的心情,带着肩膊那点许她靴底留下的污渍,在下人引领下,举步进入正举行晚宴的大厅,立时吓了一跳。
那非是人多人少的问题,而是厅内左右两旁的十席里,只有昌平君、昌文君和安谷叁个男人,其他是清一色的女将。
门卫宣布“都骑统领项少龙到”时,原本吵得像把墟市搬了来的大厅,立时静得落针可闻。
昌平君跳了起来,迎出大门,先把项少龙扯了出去,愁眉不展道:“我也想不到舍妹竟召来了大批女儿军,把其他的客人都吓得逃命去了,只有小安还算老友。唉若非他是今天的主宾,恐怕也溜掉了。幸好你今晚来了,否则唉来进去再说。”
今次轮到项少龙一把扯着他,吁出一口凉气道:“她们来干什么?”
昌平君道:“还不是要见你这红人。”
项少龙嗫嚅道:“她们是谁?”
昌平君低声道:“都是未出嫁的闺女,没有一个年纪过十八岁的,最厉害的就是舍妹嬴盈和鹿公的宝贝孙女鹿丹儿。若不能教她们满意,今晚你休想脱身。”
项少龙正想问怎样才能教她们满意时,嬴盈娇甜的声音在昌平君身后响起道:“大哥啊你不是想教项统领临阵逃走?”
她的视线被昌平君挡着,一时间看不清楚项少龙模样,说完这句话后,才与项少龙打了个照面,一对美目立时亮了起来,娇叱道:“原来是你”
项少龙微笑道:“不就是小将吗?”
昌平君讶道:“你们认识的吗?”
嬴盈跺足道:“他就是那个在市集出手抱不平,后来又不肯留步一见的可恶家伙了。”
项少龙这才恍然。
那天来请他去见主人的家将,口中的小姐原来就是这刁蛮贵女,尚幸没有见到自己和图先在一起,否则可要糟透了。难怪今天一见自己即动手拿人。
昌平君倒没有怀疑,笑道:“那好极了,舍妹回来后,虽恼你不肯见她,可是”
嬴盈起蛮腰,大怒道:“你敢再说下去”
昌平君吓了一跳,陪笑道:“不说便不说。来我们进去喝杯酒,以前的事,全是误会。”
嬴盈雀跃道:“快来”喜孜孜的在前领路。
项少龙看着她美丽的背影,特别是这时代罕有的修长**,禁不住有点意乱情迷。
忽然间,他再不感到要应付这批女儿军是件苦差事。
在某一程度上,他有点怕回到家里,见到任何与善柔有关的人和事。
自知道善柔凶多吉少后,他不住找事情来做,就是要麻醉自己,以最刺激的方式来令自己没情去痛苦。
直至善柔死了,他才知道她在他心中占了多么重要的一个席位。
那是赵倩之死后,对他最严重的打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