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惊险和辛劳,所以我早和应元说了,决定留在这里不走。”
项少龙剧震道:“赵王怎肯放过爷爷呢?”
乌氏哈哈一笑道:“谁要他放过?我连皮都不留下一片给他寻到,我风光了一生,死后亦不想受辱人前。”
项少龙失声道:“爷爷”他次自深心的对这胖老人生出敬意。
乌氏洒脱地道:“莫作妇人孺子之态,我对你非常看重。凡成大事,必有牺牲的人。孝成王想攻破我乌家城堡,必须付出惨痛代价。我真的高兴,到了这等时刻,我仍有一批舍命相随的手下。”
顿了顿再道:“你只要带走朱姬母子,孝成王会立即来攻城,若没有人挡他们几日,你们怎能逃远?”再毅然道:“我意已决,不必多言。”
项少龙知道难已改变他的心意,事实上他亦是求仁得仁。道:“秘道的事有多少人知道?看来连廷芳都不晓得。”
乌氏道:“就是这样才能保密,放心知道这事的人都非常可靠,这几天见到乌卓,着他领你去探路,只要到得城外,没有人比我们这些世代农牧的人更懂生存之道。”
再冷哼一声道:“他不仁我不义,孝成王这样对我,我就要他尝尝长平一役后最大的苦果,我要教他举国无可用的战马,让他坐看赵国逐分逐寸的没落崩颓。”
看着乌氏眼中闪动着仇恨的厉芒,项少龙忽然明白到若一个人抱定必死之心,实在是最可怕的。
项少龙对此早有心理准备,策着纪才女赠送的爱骑疾风,来到夫人府,在内厅见到了赵雅。面对玉人,虽近在咫尺,但项少龙却感到两人的心远隔在万水千山之外。
特别留意下,果然小昭等诸女都沉默多了,脸儿木无表情,眼内暗含凄楚。
赵雅仍是笑靥如花,但项少龙却看到笑容内的勉强和心底的矛盾。
她惊异地看了他一眼道:“少龙你今天特别神采飞扬,是否事情有了新的进展。”跟着压下音量道:“是否抓到赵穆的痛脚了?”
项少龙摇头道:“那有这么容易”
赵雅道:“那是否朱姬母子方面有了进展?”
项少龙装出苦恼的样子,紧锁双眉道:u她母子居处守卫森严,根本没有方法闯入去,你有没有办法让我见她们母子一面?”
赵雅垂下头咬牙道:“让我想想”
项少龙知道她对自己确有情意,否则不会处处露出有异的神态,扮演得毫不称职。
正容道:“我昨夜想了一晚,决定依晶王后的话,刺杀赵穆。”
赵雅剧震道:“少龙”仰起俏脸,凄然望向他。
项少龙心中快意,沉声道:“只要杀了赵穆,才有机会把朱姬母子劫走,我现在有一批大约五百人的乌家死士,有能力对赵穆公开施袭,只要手脚干净点,谁敢说我行凶?”
赵雅茫然看着他。
项少龙当然知道她以为自己已落入了晶王后布下的圈套里,只觉无比痛快。
贱人你既想我死,我便骗骗你来玩儿。
“但什么场合最适宜行动呢?”
赵雅垂下头去,低声道:“十天后是农牧节,赵穆会随王兄到乌氏城外的牧场举行祭祀仪式,唉少龙要三思才好。”
项少龙感到她内心的挣扎和痛苦,心中微软,柔声道:“不要对我那么没有信心我会把五百人分作两批,一批埋伏途中,伏击你王兄和赵穆的座驾——”
赵雅失声道:“什么?你连王兄也要——”
项少龙正是要迫赵雅彻底走上背叛他的路上去。只有利用赵雅,他才可骗得赵王和赵穆入彀。不用假装的眼中也射出深刻的仇恨道:“你王兄这样在妮夫人一事上包庇赵穆,不用说也因为他亦是罪魁祸,这种奸恶之徒,何必还留他在世上?”
赵雅惶然看着他,忽像下了决心般垂下头去,咬着唇皮道:“那另一批人是去攻打质子府抢人了,但你们怎样离城呢?”
项少龙胸有成竹地道:“我会在城西开凿一条通往城外的短地道,乌家在这方面有足够的人手和专材,保证神不知鬼不觉,到时城外还会备有人马,走时分作十多路逃走,沿途又有预先设置好的隐藏点,就算大军追来,亦难以找到我们,何况那时邯郸城因你王兄和赵穆之死,群龙无,必乱成一团,若让晶王后当权,她更不会热心追我们,这计划可说万无一失,到时我再约定你和倩儿碰头的时间地点好了。”
赵雅垂头不语,脸上急剧的变化难以掩饰地尽露在项少龙眼下。
他故作惊奇地道:“雅儿你怎么了?我的计划有问题吗?”
赵雅一震下回复过来,摇头道:“没有问题,只是人家一时接受不了。”
项少龙故意戏弄她道:“这叫有心算无心,只要战术上运用得宜,我包保那昏君和奸臣就只有这十天的寿命。”
赵雅凄然横他一眼,没再作声。
项少龙知道落足了药,伸了个懒腰,站起来道:“来让我们去看看倩儿和小盘”
赵雅垂头低声道:“少龙”
项少龙心叫不妙,但又是充满期望,道:“什么事?”
赵雅犹豫了一会,摇头道:“都是没有事了,什么都可留待到了秦国才说。”
项少龙心中暗叹,知道赵雅放过了最后一个可挽回他的机会。
两人的感情至此终结
自此后恩清义绝,再不相干。
离开夫人府后,他感到痛苦的快感。
痛苦是因赵雅的变心,快感则是抛开了这感情的包袱。
自那次赵雅毫无理由让少原君进入她的寝室,他便知道她在男女之事上意志薄弱,这来自天性。赵妮和她遭遇相同,又不见学她般四处勾引男人?
现在是叫长痛不如短痛。
想到这里,立即有种说不出的解脱感。
这十天的缓冲期至关紧要,赵王会故意予他方便,使他能从容部署刺杀的行动,好以此为借口,把乌家庞大的基业连根夺去。
若没有堂皇的借口,赵王绝不敢动乌家,因为那会使国内有家当的人无不自危,纷纷迁往他国,那情况就糟了,他也可算用心良苦。
现在只要弄清楚真正的嬴政在那里,他便可明修栈道,暗渡陈仓了。
说不定还可说服乌氏施施然离去。
想到这里,恨不得插翼飞进质子府去,向那妖媚绝代,迷死男人的朱姬问个究竟。
天气严寒、北风呼啸。
街上人车疏落,可以躲在家中的,都不愿出来捱冻。
蹄声响起,一队骑士出现前方,临近一看,原来是成胥等十多个禁卫军。
项少龙见到故人,亲切地打着招呼迎上去。
那知成胥愕了一愕,勉强一笑道:“项兵卫,我有急事要办,有机会再说话。”夹马加去了。
项少龙呆在当场。
心中只想到“人情冷暖,世态炎凉”这两句至理名言。
看来邯郸没有人是欢迎他的了。
后方蹄声响起,一骑擦身而过,敏捷地递了一个纸团给他,打开一看,原来是蒲布约他见面,上面写着时间地点。
项少龙心中一阵温暖,把纸撕碎后,回府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