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sp; 杨谌就那么直勾勾的看着老管家很久很久,老管家也不敢妄动只觉得血液都流的不畅快了,小心脏扑扑直跳,衰老的前列腺隐隐有罢工的趋势。
“我不嘛,我就不……,我不嘛!”杨谌突然间做小女儿状的撒播打滚起来,直接坐倒在地双腿不断的屈伸着带起蓬蓬尘土,双臂胡乱的挥舞着。
这一下直接将老管家吓得失禁当场,呆立了一小会直到突兀的打了个哆嗦才扭捏的直向门房而去。过了一会有些尴尬的老管家来到杨谌身旁,弯腰将两手中的物件递到杨谌的脸旁。
杨谌撅着嘴抬眼一看顺手就接了过来,不是别的一串糖葫芦和一个大肉包而已,他恨恨的咬了口肉包又叼了一颗糖葫芦在嘴中鼓鼓囊囊的大嚼了起来。
“哎,这就对了,咱不闹事啊,好好的……”
老管家送完东西赶紧一边躲得远远的,一边劝说着杨谌。
杨谌慢慢的止住了咀嚼怔怔的看着前方,也不知是噎的还是被尘土眯了眼,眼中朦胧一片。老管家也不好再说什么见他不再闹腾也背着手摇晃着身子走了。
华灯初上,杨谌头一次坐在饭桌前没有狼吞虎咽大吃大嚼的,李络秀和李母都有些纳闷的看着他都忘了吃饭。
自从下午不声不响的回家再到现在用饭怎么看怎么奇怪,问他只是文绉绉的回答,期间还有些之乎者也的东西,母女俩纳闷怎么好生生的又做回秀才的身份去了,这是让人摸不着头脑。
李父边吃边偷眼瞧了他几眼,只是微微笑了笑,模样和管家如出一辙。
“贤婿,用过饭之后书房叙话。”李父吃完长身而起吓了仔细观察杨谌的母女俩一大跳,李母只好自顾自的吃饭,而李络秀仍锲而不舍的继续研究。
杨谌怔怔地愣了一会神紧追岳父而去,只留下母女俩大眼瞪小眼的在饭桌旁对望。
翁婿两人一前一后进了书房,杨谌不待岳父坐下不顾礼节的自顾自的傻傻的坐在书桌旁。李父也不见怪,微笑着摇了摇头也找了一处坐下。
“讷言,我知道你因何事不快,为此小事真是不值得。“
李父头一次如此称呼杨谌,本来他觉得讷言这个字有点矫情,但此时称呼出来要比直呼其名来的亲切。
杨谌眼中无神却是没有答话,但呼吸却是急促了许多。
“这有什么的,我都已经习以为常了,从上到下皆是如此能有什么办法。“
“为什么?为什么……“
杨谌此时开口却是机械重复的嘟囔着。
“不为什么,就是因为我们身份低下,命该如此。“
杨谌听完此话猛然站起身来怒视李父,虽不说话但是意思却是明了。他是在质问岳父为什么我们的命就不值钱,贱的连个口头上的嘉奖都没有吗?
杨谌怒视了岳父一会突然怅然失落如泄气的皮球般又坐回到椅子上。
岳父没有责怪摇头慢慢站起身来,“唉,现在知道我为什么告诉你这条路难了吧?我看你这性子还是早早的另寻出路吧!”
“岳父,我们这些个大头兵如此被对待就算了,那你呢?”
杨谌并无其他意思,他只是要把事情弄清楚,再有还是为岳父小小的担心了一番。
“哎呀,能有什么,不过是打一巴掌再给个甜枣,功过相抵了,呶,你自己看吧。”
岳父说罢从怀里掏出一封书信扔给杨谌,杨谌顺手接过直接撕了封皮将信展开仔细阅读起来。李父笑了笑弯腰捡起封皮背于身后却是将其团起狠狠地攥在手中。
杨谌读完信也摇头笑了起来,笑声越来越大泪水都溢了出来,状若疯魔。心中果然如营中方进勇说的一样。先是斥责自己的岳父御下不严,对战时四散而逃者甚多。在后便是嘉奖一番,表其个人威武不屈什么的一些套话,最后便是无功无过皆大欢喜了。
“怎么样?明白了吧,这只是私信,正式的还没下呢。不说别的,就连那些逃了的上官们都有奖赏,你再看看我们,再看看我们,唉!”
岳父说完将手中的纸团狠狠地摔在地上,仿佛不解气的还踹了两脚。
“不生气,咱不生气,要不要吃个糖葫芦,我给你向管家要去……”
此时双方立场瞬间颠倒,杨谌坦然的开解起岳父来,完全忘了刚才自己的衰样。
李父发泄了一番没好气的向杨谌翻了个白眼,顺势将杨谌手中的信抢了过来,弯腰将被折磨的不成样子的封皮一同扔进了火盆之中。
翁婿重新坐定,丫鬟也上来了茶水,李父长声舒气端起茶碗抿嘴喝茶。
“嗯,讷言,我看你还是做回相公老爷继续考取功名吧,到时候我们家也出个文状元解解气。”
杨谌无语的直接给岳父来了个白眼,难道考取状元只是为了赌气,再说状元哪有那么好考,真是爱说笑。
“岳父,我既然选了这条路走就没打算回头,小婿这个性子还是有的。”
“你说你都清楚了事实怎么还要一条路走到黑啊,我看你真是执拗的过分。”
李父端着茶碗没好气的随杨谌说道,嘴巴紧紧的抿着茶梗。
“岳父,我就要亲身试一试,我看这条路有多难。”
“你啊你,孺子不可教,哼!”
“嗯,其实呢,还有一条路可走,嗯……”
“什么路子,快说来听听。”李父顿时来了精神。
杨谌站起身来走到岳父身旁低下身子面带微笑的小声说道:“岳父大人,不如我们起兵造反吧!“
“噗!”
李父将刚喝进嘴去的茶水喷了出来,呛得上气不接下气的,“你你你……”
“小婿开个玩笑,开个玩笑,岳父见谅,见谅,嘿嘿……”
杨谌赶紧的转身直接撩了,气得老岳父在书房中跳着脚破口大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