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般赞成认下此女。可如今并非如此,女儿生活的好好的,儿女双全,认下这孩子,等于掀开了过往。可过往那般不堪,如何能轻易掀开?
此刻杨老夫人对说服张曦秀有了些信心,本来她觉得对方接受了自家老爷子这么多的帮助,合该两清了。可女儿还死拽着要在私底下认下此女,遂才同意女儿见一见此女。
可即便同意女儿见一见,老夫人也仍旧不放心,她实在是不想女儿再错了,便瞒着女儿先一步同这孩子见一见。
想到女儿往后的人生,杨家的脸面,杨老夫人刚和煦些的心情,就又硬了几分,堆起客气的笑道:“我叫你曦秀可行?”
是曦秀而不是暖暖,张曦秀心里有了底,暗自冷笑,也不表露,跟着客气地回道:“谢杨老夫人抬爱了,曦秀乃是家中长辈们称呼的,杨老夫人还是叫我张小姐的好。”
这就撇清关系了?杨老夫人被张曦秀的话说的一愣,虽是自己乐意见到的,可到底是被拒绝的,旋即便是一冷,淡淡地道:“如此也好,既然张小姐心头敞亮,不妨说说,你父亲是如何同你说起杨家的。”
张曦秀听她提起父亲,不由的一冷,亦淡淡地道:“杨老夫人过虑了,父亲说我亡母是京城杨家的世家女,因为下嫁,家母临终前留话,若是父亲不能官至内阁,便不用相认,所以,杨老夫人放心,父命不可为。”
其实这说辞也是张曦秀电光火石间想出来的,她说完,看向面前的杨老夫人,觉得刚才的话真是再好不过的说辞,杨家其他人暂且不说,这杨氏母女定是不喜看见她的。
杨老夫人人老成精,哪里听不出这话的不合理,不过,她自然不愿意深究,点了点头道:“何山还算识时务,既然如此,我们之间也就没什么不好说的了。”
张曦秀此时确实有些生气了,自家父亲如何是你该说的吗?还说的如此不可一世。遂,她讥诮地道:“父亲为人磊落,自然记着亡母的遗言。”
好似没看到对面这人不爽似得,张曦秀特意将‘亡母’和‘遗言’重重地吐出。
果然,她这话一再地出口,杨老夫人越发没耐心了,甚至还从张曦秀的脸上看到了昔日张何山的影子,不由的一滞,不在装什么和蔼了,直接了当地道:“说起来,有些事我本不想告诉你,只可惜大家聚到了一起,我们家老爷子也是个心善的。所以我怕不说,日后给你造成困扰。”
张曦秀本不想再听她说些冠冕堂皇的话,可想想这些人的秉性,若是自己不听,反而会多些纠缠,遂忍着气道:“洗耳恭听!”
杨老夫人对张曦秀已经不作他想了,自然也就不在乎她的语气,直接道:“你爹娘的事想来你也知道,不怕你笑话,早先得知老爷子将女儿定给你父亲,我便闹上了,只可惜老爷子拉不下脸来反对。”
大概是又想起了往日那些不愉快的岁月,杨老夫人顿了顿,这才又道:“我无法只得将本家一位同我女儿长的十分相像的女孩子接来了京里,顶了我女儿的身份嫁给了你父亲,这话,你可明白。”
明白,实在是太明白了!张曦秀不管这话是真还是假,都当成了真的,遂,她郑重道:“老夫人放心,小女绝无攀附之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