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p; “省着点。撕完了可就要等明年了。”他看着她和那一地的碧波绫,轻描淡写地说了一句,俨然全不在意。
他个子高挑,站在她面前,便挡着了许多的阳光,但那双眸子太亮,逼得她微微眯起一双猫一样的眼眸,“皇上心疼了?”
他没有回答,牵起她的手,揉了揉,“别累了手。”
丁香听见这句话,不由暗自佩服皇帝高超的说话技巧。她估计不心疼那是假的,但身为一个男人,还是一个富有四海坐拥天下的帝王,若是心疼这点东西,未免显得小气。于是,换了体贴委婉的方式让他老婆悠着点,少撕点。
慕容雪嫣然一笑,“皇上,臣妾这么做,是不是有点浪费,暴殄天物。”
耶律彦顿了顿:“皇后觉得呢?”
慕容雪眨了眨眼,“臣妾觉得有,一点吧。”
一点丁香眼皮一抽,小姐您可真是大言不惭。
耶律彦正色道:“朕觉得,一点都不。”
佩兰暗自吐了口气,不愧是皇帝,财大气粗。
一双烟绯色缀满珍珠的绣花鞋越过碧波绫,走到了花廊下。“皇上,选秀的事,臣妾已经准备妥当,明日就等着皇上亲自过目了。”一瓣紫藤花从花架上掉了下来,在她薄如蝉翼的广袖上一滑,落在了汉白玉地转上。
她目随花落,心里也是淡淡一怅,花无百日红,没有人会不喜欢新鲜的东西。
耶律彦微微一笑:“皇后辛苦了。”
慕容雪哼了一声:“皇上才辛苦,新人进宫,皇上恐怕要日夜忙碌,臣妾已经交代了太医院,留意圣体安康,多加进补。”
丁香吓了一跳,小姐最近真是吃了熊心豹子胆了,居然对皇帝说这种大不敬的话。
耶律彦笑了笑。
丁香越发的紧张,这位皇帝素来发怒之前都是要笑一笑的,所以宫里的人看见他笑,都要心尖一颤。
“依臣妾看,皇上这一次索性将淑妃德妃贤妃三妃都配齐,这样玉贵妃也不会孤单了,没事可以和她们三人打马吊,也省的没事往臣妾这边跑,聒噪得臣妾耳朵痛。”
丁香的脸色都白了,简直不敢看皇帝的脸色。
接下来,更可怕的事情发生了。
慕容雪掩唇打了个呵欠,冰着一张俏丽无双的容颜:“臣妾为了选秀累得腰酸脖子痛,要补个觉。请皇上去别处吧。”
丁香心里跳如擂鼓,娘娘,虽然您打呵欠的模样妩媚可爱,倾国倾城,可是您那小嘴里说的都是什么放肆话,简直是大逆不道啊。偷眼看皇帝,已经面如千年寒冰。
但她家小姐居然跟没看见似的,腰肢一拧,径直进了内殿。
丁香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全神贯注地准备随时跪下迎接皇帝的雷霆暴怒,然而,让她大跌眼镜的是,皇帝居然顿了顿,也进了内殿,随后,砰地一声,重重地将里头的门给关上了。
接着,里面一声娇呼,然后是一阵噼里啪啦的声响,像是玉器瓷器落地碎掉的声音,接着便悄无声息了。
这到底是怎么了,要不要进去救人?丁香和佩兰挂念着自家小姐的生命安危,忐忑不安地向秦树公公求助。
秦树摇了摇头,心里也是七八个水桶打水,不知道里头到底是个什么情景。但皇帝没有开口宣进,谁敢进去。
天边的火烧云如火如荼,照着半壁宫墙仿佛都成了粉色,檐上的琉璃瓦流光溢彩,光影斑驳。
一群人提心吊胆战战兢兢,但殿内再无一点声息。
渐渐,暮色掩上天幕,那火烧云融在一片暮色之中。
良久,殿内传来昭帝清朗而慵懒的声音。
“备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