环则成了贾训,而小三则是贾计,说实话,这几个名字真真算不得好,唯有谐音上还算是可以,一个是佳成,这是看着兴哥儿即将成婚,寓意佳偶天成,以后能举案齐眉,家宅和睦的,而贾环这里,哦,不对,以后就是贾训了,那是家训,是治家严谨的意思,也是对贾家的未来期待,只有世禄之家,传承有序之家,才能说一句家训如何对吧,只是盼着他们好呢,而小三这里,贾计,这才是真真的期盼颇多,佳绩,何尝不是期待这个年岁尚小的孩子能科考上有所出息,得创佳绩?
也是这三兄弟,如今兴哥儿已经十五岁了,贾训也已经十岁,唯有小三不过是八岁,最是年幼,这样的几个岁数刚开始启蒙,就是傻子只怕也会觉得,唯有小三最有可能科举上出个头,让这个家翻身成为书香人家了。
兴哥儿本就对弟弟们的前程更看重些,毕竟他自己知道,自己养家糊口重任在身,只怕是没有那么多的时间来应付科举上的事儿,就是读书,也是二弟一味的相劝,这才让他鼓起了勇气试一试,真说有多少的把握,从自己这里就能考出个名堂,只怕他自己都未必相信,只求能读书上进,以后有了自己的孩子之后,能给孩子启蒙,不至于让自己的孩子将来和自己一样,连读书认字都如此艰难罢了,由此可见他读书的心思估计反而是最纯粹的。
至于贾训,他如今的心思也有些类似,虽然觉得自己凭着上一辈的积攒,在科考上未必能走的多远,可是童生什么的还是能的,秀才也有希望,可是到底世事上历练了一遭,人情世故经历的多了,未免会有些分心,只怕在上去却是太难,所以也觉得这夫子将希望放到小三身上颇和他的心思。
只有小三有些懵懂,可是也知道这读书的机会十分的难得,换成去年,只怕是想都不要想,自然是将夫子的期盼当了真,只觉得自己若是不用功,不考出个名堂来,那简直就是对不起祖宗,对不起哥哥们。
三兄弟恭恭敬敬的给夫子行了礼,感谢了一番,随即他们的上学生涯也就开始了。只是和寻常学子不一样的是,因为他们上头已经没有了挡风遮雨的父亲,所以总是学一日,休一日,就用休息的这一日来养家糊口,而夫子自然也是知道他们家的情况的,自是允了,其实不止是他们,农家的孩子,有几个能成天双耳不闻窗外事,一心只读圣贤书的,平日里也是只上学半天,而另外半天都要帮着家中做事儿。
或许也正是因为这样,被生计压在头上,不得不分心,这才导致了这寒门学子的艰难,导致了这寒门学子底蕴上的差池,更导致了朝堂中,寒门出身的高官稀少的缘由。
不扯远了,因为又是盖房子,又是买家什,又是上学,又是鱼娘定亲,再加上兴哥儿的亲事要准备,齐氏这些日子又一次开始愁眉不展了,缘由很简单,那就是银子不多了,这天晚上,齐氏抱着那装银钱的匣子,一个铜板一个铜板的数着,好半响才放了下来,皱着眉头对着鱼娘说道:
“原想着怎么也要给你置办上些好东西,怎么也要置办银八件,给你撑撑场面,可谁想,这银子居然这么不够花,只剩下了这么些,还不到三两银子,咱们家自己过日子倒是还成,可是你的嫁妆却还是没影。总不能只把刘家送来的聘礼当嫁妆,这也太难看了些。”
鱼娘本就是个孝顺的,听了这话,立马说道:
“娘,不急的,好歹还要三年呢,再说了,就是不用那些首饰,多置办些其他的,也一样能凑出几个箱子来,也能看的过去了。”
听着女儿这样的话,齐氏怎么肯,忙摆着手说道:
“这怎么成,这是你一辈子的大事儿,这样,明儿开始咱们多积攒些海螺,做风铃,虽然这东西不值几个钱,可攒的多了,总是好的,三年的时间,即使只是凑上一二两,也能置办不少呢。再有,年底那些猪,鸡鸭的,都能卖钱了,咱们在凑就是了。”
贾训这会儿正好在门外,听到这母女的话,心下就是一堵,忍不住有些自责,最近读书读的忙乎了,平日歇着的时候,也只是出海晃悠,确实少了些大钱收入,也怪不得自家娘这样愁,想想自己这些日子攒下的将近三十两的银子,心下一动,就琢磨着怎么将这钱拿出来,好歹也能让娘心里松快些。从这个角度来说,贾训确实是个很孝顺的孩子,只顾着娘,都把自己当初想着用这些银钱当本钱的念头给抛到了脑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