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上又硬又凉,仔细伤了膝盖!”老太太忙打发人扶住,“你是迅哥儿媳妇吧?难怪你奶娘婆婆对你是赞不绝口,真是个整齐伶俐的人!”说着拽住她的手,笑着上下打量起来。
她闻听脸颊泛红,“哪里就整齐伶俐了?只不过是老太君心慈,太太把我当成自己闺女一样疼着,看自己心尖上的宝贝自然是怎么看怎么好!”
“这张小嘴巴竟胜过模样三分。”她们边说边往里面走。
她们刚刚走到二门,就见里面又迎过来一群人,打头的是个中年妇人。
“姨母……”妇人眼含热泪,“方才我在侍候老太君喝药,迎接姨母来迟了。”
“你婆婆她怎么样?”老太太听见这话忙问着,脸上出现急切之色。
那妇人忙笑了,“姨母别急,老太君很好。她老人家听说姨母进了府,还嚷着要出来迎接,我好说歹说给劝下了。这不,我出来的时候还气鼓鼓的不愿意理睬人。一会儿姨母进去,可要替我好好美言几句。”
“真是老小孩小小孩,长姐也到了需要人哄的年纪了。”老太太听见这话就知道姐姐没什么事,提起来的心又放下。转念又想到两个人都是一把年纪,这次一见怕是此生最后一回,心里不由得有些哀伤。
众人随着贺王氏进了内院,一路往贺老太君的正房里去。一进院子,老太太就看见门口有个人扶着门框站着,旁边有个小丫头搀扶着。
待她再往跟前走几步看清楚,眼泪不由得刷得一下落下来。
倚在门口之人也是满脸泪水,两个人颤颤巍巍抱在一起。
“姐姐!”
“妹妹!”
两个人抱头痛哭,竟相顾无言。旁边之人见状无不抹眼泪,又少不得上前劝慰开。
“姨奶奶不远千里来了这里,老太君该请里面歇息,怎么倒站在门口一直吹风呢?”迅哥儿媳妇笑呵呵的说着。
“对,对。”贺老太太这才拽着老太太的手往里面走,“妹妹这一路舟车劳顿,肯定吃了不少辛苦。偏生又赶上闹水贼,我这心里惦记的不得了。虽说看见你传来的信报平安,可终是放心不下。这会儿看见你人完完整整在眼前,我总算是松了一口气。”
“我正要说这样的话。”老太太回着,“看见侄儿的信我急坏了,恨不得肋插双翅飞过来。好不容易到了近前,又遇见水贼,好在听见姐姐好转的消息。只是不知道姐姐的身子到底如何,终究是惦记着。眼下见到姐姐,心里的一块大石头才落地啊。”
“我是从阎王爷那里捡回一条命。看当初的情形,我以为再也见不到妹妹了……”提及那段日子,贺老太太忍不住唏嘘。
“老太君是吉人自有天相,别说是阎王爷,就是佛祖见了您也不敢收!到时候佛祖一见老太君慈眉善目道骨仙风,再掐指一算,竟做了九千九百九十九件大善事,数不清的小善事,还不得把莲花宝座让出来?”迅哥儿媳妇一旁笑着打趣活跃气氛。
“泼猴一般的嘴巴。当着我的面也就罢了,这里还有远来的贵客呢。”贺老太太听见这话笑起来。
“老太君是佛祖,我就是那泼猴,再怎么也翻不出您的手掌心!”
“呵呵呵……”众人都跟着笑起来。
“对了,说了这么一会儿话,我还没给你们介绍呢。”贺老太太让迅哥儿媳妇儿给老太太磕头,又正式介绍了一番。
原来迅哥儿的媳妇本姓梁,也是大户人家的嫡女,只因父辈跟贺家有交情打小就常来常往,未嫁过来之前就深得王氏和贺老太君的欢心。她嫁进贺家成了嫡孙媳,说话行事爽利,最能哄贺老太君开心,对下面的奴婢又和善大方。所以嫁过来这几年,贺家上下对她无不称颂。
老太太让幼仪、常存两人见过贺家长辈,又介绍韦汝给大伙认识。本来老太君和王氏只准备了两份见面礼,少不得又暗暗吩咐下人再去准备一份。
韦汝小坐了一会儿就告辞,贺老太君自然要留她住在府中,韦汝推辞了。她有不少事情要忙,住在贺府出入太过频繁不太方便。
贺老太君和老太太姐妹相见,自然是有说不完的体己话。她们闲话先不提,韦汝去了锦绣阁,先打发人送了一份厚礼到贺府。
老太太见了倍感欣慰,她带过来的人没丢份,她脸上有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