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了,他长相斯文,只是眼中的一丝玩味,让人不寒而栗。
无论如何,这三人都是不好相与的,要琴风犹豫了一下,还是侧身挡在任仲面前,她秀气的眉头皱在一起,“你们是何人?”
“你又是何人?”青衫男人接的极快,言辞之间寒气逼人,要琴风虽有些迟钝,却并不是傻的,她清楚的感觉到了青衫男人散发出的杀气,那人若是动手,自己绝对难逃一死。
可要琴风行医十数年,从未见人置身于危难而不出手相救,她挺了挺胸,死死的挡住任仲,朗声道,“与你何干?”
“好个与你何干!”话音未落,青衫人已然动了手。
任仲却有逼走卓谦之之意,却不想要琴风言辞犀利,正戳卓谦之的痛处。他心虽疼,却不愿要琴风因此丢了性命,下意识将要琴风往身后一拉,而后只听嘭一声响,两人一同因卓谦之带起的掌风摔倒在地。
任仲知道自己并未受伤,却听要琴风闷哼一声,他吓了一跳,也不顾卓谦之的面色,将要琴风搂紧怀里,“可有哪里不舒服?”
要琴风伸手蹭了蹭嘴角,咳嗽了一声,才道,“无碍,他也算手下留了情。”
任仲就这样坐在地上,仰头看卓谦之,眼中尽是愤恨与失望,自是装的。其实,他眼前早已是黑朦一片,根本看不清卓谦之的表情,自剥离了乌兰诺残魂,他便经常出现这种情况,他知道是自己的神魂出了问题,也十分清楚,此种神魂,根本没有转世轮回的机会。
他不能让卓谦之再经历一次永远失去,才终是在这片刻间下了最后决定。
他没说话,慢慢站起身,而后将要琴风扶起,“你先带诺儿他们下山,不必担心我。我答应你,三日后,我们一同回总阁。”
“…好。”要琴风只是略微犹豫了一下。
比起任仲,要琴风自然更关心乌兰诺的安危,她总觉青衫男人态度诡异,到不似真要伤人的意思,倒也不好继续掺和,便痛快的应了,回屋去找乌兰诺,而后头也不回的离开了小院。
“爹爹,他们是谁?”带人全部离开,任九才开口问道,他面色有些不好,显然是猜到了什么。
“只是照顾我的人罢了。”任仲勉强站在原地,有些晕头转向,根本没有看任九。
任九怎么也想不到自家爹爹会如此冷漠,竟连看自己一眼也不,他竟突然觉得面前这人已不是疼爱自己的爹爹了。他含着泪,问了一句,“那个诺儿是谁?”
任仲攥起拳,咬牙不露破绽,平静了片刻,他抬头看着任九道,“我的亲身骨肉。”
“你与谁的亲生骨肉?”卓谦之终是忍不住上前一步攥住了任仲的衣襟,低声问,他问的轻柔,手指却是青筋暴起,仿佛下一秒便会崩裂开来。
他曾猜想过再见时会遇到何种情景,他甚至考虑过任仲重伤濒死,却从未想过任仲会背叛自己,娶妻生子。他对任仲有信心,如今,现实却让他有些动摇和害怕。
“自是与旁人的。”任仲垂眼,心如刀绞,任由卓谦之扯着自己,半天,才又缓缓说了一句,“前辈…我已是废人了,时日无多,她很好,我也有了孩子,过往之事如浮云随风去,你我互不相欠,也请你…不要再来打扰我的生活了。”
卓谦之就这样愣愣看着任仲,竟想不到打断,那双凌厉之极的眼睛,慢慢褪去了凶狠,只剩下了一片没落的阴郁,他扯动嘴角,试图做出不在意的表情,终是失败了,“…只可惜我身为男子…”
任仲根本抬不起头,他怕自己会失控,会使得之前的努力全部白费,他听卓谦之低低地说,“我原以为…罢了…信人不疑,绝不后悔,是我看错了人…”
任仲咬住嘴唇,只觉自己衣襟上的手突然松了,就仿佛一枚干枯的树叶终是离开了唯一的支柱,他眼前一黑,喉中鲜血上涌,终是忍不住喷出一口鲜血。
至此,他总算有了看向卓谦之的勇气,只可惜天色已晚,那人也转了身,再不回头。
任仲面色沉了沉,紧紧盯着卓谦之的背影,不知何时,他的背脊微微弯着,再不见当日意气风发之态…
莫要难过,应当高兴才是,任仲发自内心地笑了笑。谦之…从今往后,你的长生路上便再无阻碍了…
“爹爹?!”任九眼睁睁看着任仲软倒在地,昏迷不醒,衣襟上的黑血弥漫,煞是瘆人。
卓谦之比任九反应更快,已然蹲下身子轻轻圈住了任仲,任仲咳嗽了几声,仍是没醒。
卓谦之只觉怀中的人已然瘦成了皮包骨头,虚弱无比,经脉碎裂,根本就是一副油尽灯枯之色,眸中闪过了一丝复杂。
“九儿,去查查!看看他和那个女子到底是何关系!”卓谦之小心翼翼地打横抱起任仲,犹豫了一下,又补充道,“无论如何,别伤及他们的性命…”
“只能如此了。”任九咬了咬嘴唇,拉着江凛转头便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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