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啪的一声放下筷子,“不过是影卫罢了,怎可与我们同桌共食?”
影一一愣,便欲起身,他跟着任仲久了,任仲又总是这般不拘小节,他倒也忘了,影卫又怎可与主子一起吃饭。
“在我这,影卫与少阁主并无区别。坐好,吃饭。”任仲头也没抬,将面罩取下,自己盛了一小碗糊糊,将将没过碗底。
经过这半日,他已然能够分清宋勤与宋靖了。他俩虽长得一模一样,性格却有些区别,宋勤反应快些,却也更毛躁,而宋谨,与他的名字一样,要谨慎小心的多,即便是不满意与影卫同食,也并未马上开口。
“……”影一只得重新坐下,伸手拿了一块馍馍,顺手掰开,递给十六一块。
“你们!”宋勤人不大,魄力却足,他砰地一拍桌面,嚯的站起身来。
任仲皱起眉头,冷冷地看着宋勤,“吃与不吃在你…若是饿死了,也省些粮食,去将自己的碗洗了。”
宋勤倔脾气也上来了,抿起嘴,端起碗便走,任仲顿了顿,看向宋谨,“怎么,你也不吃?”
宋谨眼神闪烁了一下,马上低头,拿了一块馍馍,盛了些糊糊,艰难地一口口往下咽,他以前从未吃过这些东西,只觉得嗓子火辣辣的疼,眼圈竟有些红了。
“不着急,慢慢吃。”任仲还是忍不住说了一句,随后一口将碗中的糊糊喝了个干净,带好面罩,端着碗,离开了饭桌。
村外有影七影八守卫,他倒是不担心宋勤乱跑,但…总想亲自看上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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任仲第二天在村里重新选了一处院子,三间房,倒是勉强够住。
一大清早,宋勤宋谨便被一丝不苟的影一叫了起来,吃了午饭,休息半个时辰,便要与任仲一起读书。
任仲也不强迫他们看些什么,只是将一大堆书籍摆好,随他们挑选,时辰到了,便提些问题。若是答不上,便要抄写一遍,再重新回答,答得有理有据,才能吃饭。
看书思考本就没有什么固定答案,只要摆正态度,认真思考,任仲便会适当表扬几句,再加以点拨。
无论是烈日高悬还是寒风刺骨,任仲都会与两个孩子一起,他与从不心软,也从未移开过视线。
宋勤不满过,闹过哭过,却没人理会。等他哭够了,任仲便平静地说一句,吃不得苦,不及你父亲万分之一。
此言伤人,却着实管用。
他也曾偷偷逃跑,却被守卫的影七抓了回来,丢在地面上。任仲看着他,仍是那副平淡地口气,“没有本事,能逃到哪去?”
宋勤便不做声了,捏起拳头,默默地下了什么决心。
比起宋勤,宋谨性子果然更沉稳一些,他看得十分清楚,自己与宋勤根本没有逃离的机会。故而他不说话,也不闹,对于任仲的安排全盘接受,若是宋勤被罚了吃食,他便会偷偷将馍馍偷偷藏在袖口之中,到了夜间,再拿出来分给宋勤。
任仲怎会不知他的小动作,不过两个孩子正在长身体,总不能饿着,便全当看不见罢了。
就这样,过了两年。
任仲见他俩底子打的不错,便将锻体之术一招一招教了,以他如今状况,自然无法得知两个孩子是否与他爹爹一般身具灵根,但学习锻体之术,总是没有坏处的。
宋勤宋谨许是见过宋靖习武,对着锻体之术有些印象,见任仲示范,眼睛一亮,小脸激动的一片通红,练习之时也用功了不少,总算是没了那些被逼无奈的神色。
宋谨更喜欢看书,有时也会与任仲探讨一二,每到此时,他便不那么畏惧任仲,与任仲的距离也靠近了不少。
任仲少时只旁听过私塾,所得领悟皆得源于自身体会,深刻却不刻板,有时几句话,便会让宋谨豁然开朗。
两年之后,任仲便将明月神功传授给了宋勤宋谨。他当日得到明月神功也是参悟了许久,才敢拿给宋靖修炼,对于此功倒是十分了解。如今虽修为尽失,但他对于功法的感悟仍超出宋靖不少,有他指点,宋勤宋谨也可少走许多弯路。
宋勤宋谨自从开始修炼内功,便发觉任仲其实根本没有修习过内力,对他的恐惧少了,却更加好奇其身份来历,为何会对明月神功如此了解。
任仲对于两个孩子确实是尽心竭力,但他却从不表露关怀,也不在乎两个孩子如何想法,永远是一副冷淡的样子,不与他们亲近,不亲近,失去之后,才不会伤心。
这四年来,任仲每过半年便会收到一封宋靖报平安的书信,他看完了,便会给宋勤宋谨一观,从不隐瞒,每到此时,宋勤宋谨便会开心一些,仿佛再过数日便可见到自家父亲一般。
任仲见此,不由得想起九儿,也不知他如今身在何处……
又过了半年,瓦砾村魔气尽消,任仲决定离开,去寻下一处封魔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