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仲与卓谦之靠两只白鸰互传消息,不远不近的跟在宋靖身后,一路上看遍周遭风景,倒是十分惬意,原本十日的路程生生被拉长成了二十日之久。
宋靖不知使了何种手段,没过几日,便与霹雳门的几人称兄道弟起来。
那几人看他不会武功,只带了一个随身的武仆,便猜测他许是哪家的富家少爷出门游玩。
加之宋靖气度不凡却是平易近人,谈吐也十分讲究,几人倒是没有拒绝他想上山一观的请求。不过,他们也提出这山路难行,若是宋靖无法坚持下去,便要自己返回,不可再山上逗留,以免发生危险。
宋靖一口答应,随后便用白鸰偷偷给任仲送了信,任仲提醒他需得小心谨慎,以免招惹麻烦,自己与卓谦之自有法子混入紫毓山。
如此一来,宋靖倒是先跟着霹雳门之人上了山,至于任仲与卓谦之,一路游山玩水,终于在盟会开始的前一天夜晚,抵达了山脚下。
夜间山路难行,危险万分,即便是内力深厚之人也不会冒险上山,若是不小心滑落,也只能落个粉身碎骨的下场。
山脚下有不少武林人士把守,许是觉得没人会冒着生命危险悄摸上山,守卫们也都懈怠了不少。任仲见此情形,倒也懒得与他们周全多费口舌,干脆伴着夜色,打横抱起卓谦之掠上山去。
这紫毓山山势虽陡峭,但与之任仲卓谦之,却是丝毫没有妨碍,不过半盏茶的时间,两人便已然到达了山顶。这紫毓山仿佛被巨斧削过一般,山顶倒是平坦,那紫毓山庄就在此处拔地而起,气势磅礴仿佛立于云霄之上,确实令人心生敬畏。
夜确实深了,率先到达此处的武林人士大多已歇下,任仲拉着卓谦之避过几处有人居住的小院,果真找到了一处未有人住的独立院子,院内清扫的极其干净,像是单独准备给什么贵客所用,不过,那贵客,自然是还未出现。
卓谦之如此折腾倒也是乏了,毕竟他失了法力傍身,任仲见他神情,便推门进了正门对面的卧房,拉了卓谦之坐在了床塌之上。
夜间寂静,偶有虫鸣鸟叫声传来,任仲肩上的白鸰突然偏了偏头,用爪子挠了挠任仲的肩膀。任仲推开窗,另一只通体雪白的鸟便倏然落在了窗延之上,它十分骄傲的仰着头,张开翅膀,将口中的纸条丢在了任仲面前。
任仲赞赏般的用指尖点了点它的脑袋,才打开纸条,宋靖果然是通过白鸰的异常表现,推断出自己与卓谦之已然混入了紫毓山庄。他如今住在紧东边的如意殿,无事可做,自然无需担心。
任仲将纸条搓成粉末,刚刚坐在床边,便觉卓谦之自然而然的倚在了自己肩上,呼吸平稳下来,眨眼间便进入了深眠,果真是累的紧了,竟也顾不得沐浴更衣。
任仲帮卓谦之除去外袍,然后将他平放在了床上,偷偷在他额头烙下一吻,然后便觉卓谦之翻了个身,伸手揽了自己的腰,低声道,“睡罢。”
任仲只觉一阵躁动,不得不运用法力压制,随后才半搂着卓谦之迷迷糊糊的睡了过去。
也不知过了多久,任仲突然惊醒,隐隐听见远处人声嘈杂,脚步声由远及近,竟是朝着他与卓谦之落脚的小院而来。
任仲不想招惹麻烦,抱起转醒的卓谦之,一挥手,泯灭了两人留下的痕迹,然后纵身上了房梁,隐没在了黑暗之中。
人声越来越近,一低沉的声音传来,“龚老前辈漏夜而来,定是累了,这院子已然打扫干净,老前辈自便即可,等会我等便会派侍婢来此伺候。”
此人话音刚落,任仲便觉有一股子神念之力从自己身上一扫而过,却并未停留。卓谦之猛地睁开了眼,随后又慢慢阖上了眸子。
修真者!任仲感受到卓谦之一瞬间释放而出的神念之力,卓谦之虽修为尽失,神念之力却仍是深不可测,刚才那人探查之时,竟是瞬间利用神念之力凝结成网,将自己二人的气息屏蔽,才没有被那人发觉。
就在此时,周围的脚步声慢慢远去,唯有一人慢慢踱进了院子,推房门而入,竟是一个满头白发的老者。卓谦之在任仲怀里调整了个更加舒适的位置,低声道,“筑基初期,不足为惧。”
任仲嗯了一声,表示自己已知,随后细细观察此人的动作,才发觉不对。这人看似苍老,但其动作行为却过于灵巧,可知他必定是运用功法改变了相貌,真实年龄应该不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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