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铃面色青白,其身后的四名修士也都只是低下头,一言不发,任仲便知此言正好戳到了她的痛处。她咬了咬嘴唇,像是下定了决心般才缓缓答道,“前辈心细如发,我已然离开青云门三月有余,若非邪修入境,我怕是早已不能活到现在,其中缘由,自然是宗门内斗。”
任仲点了点头,闻铃如此坦白,倒也省了些猜测的功夫,他看了卓谦之一眼,见其并没有什么表示,便示意闻铃继续说下去。
“实不相瞒,我父亲虽为掌门,却也是门中清灵派的首席,因其他两大派系欺人太甚,父亲不得不强行突破金丹期,却并未成功,伤了根基,时日无多。我兄长虽天赋极高,却在小灵界中身受重伤,生死不知,如今我派之中的筑基期修士只有我师叔一人,情形异常艰难。如今乃是多事之秋,驱逐邪修才是重中之重,宗门吸纳外来修士也是常事,若前辈暂时归于我派,一是可以暂时获得庇护,二是日后无论前辈是走是留,我派都不会亏待前辈。”闻铃抬头,直直看向任仲,一双秀眸中露出了一丝恳求。
任仲仔细观察闻铃表情,便自然而然的想起了当日的闻铭,他几乎可以肯定这两人之间的关系,如此一来,倒是也可以推测出闻铃大致没有说谎。任仲心知闻铃邀请自己同路,也是怕在路途之上出现意外之故。
任仲对着闻铃安慰一笑,“你且等等。”
然后他随手打出一道神念屏障,与卓谦之商量道,“前辈,青云门虽然混乱,却不足以危及我们,倒也算是一处暂时安全的所在,不如暂时落脚,前辈只要恢复全盛时期的修为,即使是那魔眼邪修也不足为虑。”
他顿了顿,不待卓谦之回答,语气带了一丝犹豫,“而我,要去幻谷一遭。”
他虽说不愿与卓谦之分开,却记得当日与紫晴的约定,若是能够侥幸进阶筑基,必得带其离开幻谷。如今幻谷被邪修层层围住,也不知紫晴身在何处,自己若是不去,便是失信于人。
他心知况且厉魂已死,若是自己小心行事,应该也不会出现意外,弄水神诀善于躲避,到时不敌也可以全身而退。而且他隐隐觉得,或许卓谦之也不愿意与自己分开,会与自己同去。他心中纠结,面上却是不显。
“为何?”卓谦之紧紧盯住任仲,面前之人却只是微微垂眼,不为所动。
“我之前受人恩惠,答应若有筑基之日,必定带其脱离幻谷,如今幻谷遭劫,力之所及,不能失信于人。”任仲总觉得本来困在自己心中的野兽,撕裂了心中牢笼,隐隐有些不受控制,竟然生出了绑上卓谦之一同前去的想法。却又觉得自己过于自私,不能如此。
他只好垂着眼,口中重复一遍,既像是说给卓谦之听,又像是说与自己,“前辈先去青云门落脚,我去幻谷一探,绝不勉强,最多三日,我便前去到青云门与前辈汇合,到时无论是留是走,我都与前辈一起。”
“我懒得与宗门之人同进同退,我们一道去幻谷。”卓谦之根本无视任仲的提议,直接开口,语气中满是厌烦。任仲心知他是真心不愿与宗门之人搭上关系,心中一喜,又有些担忧。卓谦之眸中幽幽暗暗看不出情绪,只是将手中的黑色玉珠夹在指间,转眼间,黑雾弥漫,掩盖了他的身形,一股子血腥之气冲天而起。
“这是法器?”任仲感到这黑雾不仅将卓谦之的身形包绕起来,而且连其气息都变得若有若无,神念之力很难探测,只有灵压仍在,若是旁人得见,必定以为其中乃是一筑基期邪修。
“确切的说,应该是飞行法器。”卓谦之补充道,“这东西乃是集合冤魂所制,与那厉魂所修功法相辅相成,旁人无法真正发挥其功效,不过蒙骗些练气期邪修倒是易如反掌。”
卓谦之运用妖族秘法,全身筋骨喀嚓响动了几声,直直矮了下去,却仍是比那厉魂高了一些。他脚下悬空,离开了脚下的飞行灵器,低声道,“这法器倒是有些意思。”
任仲忍不住笑了一声,随后开口提议,“前辈的秘法练的可是不太到家,不如我扮作那厉魂,前辈穿上幻谷弟子衣物扮作阴尸傀儡如何?”
卓谦之哼了一声,也不知是不是考虑到幻谷弟子那花里胡哨的外袍,骨骼又是一阵噼里啪啦的乱响,身体又矮小了一截,倒是与厉魂的高度几乎相同了。
任仲耸了耸肩,思及自己等会要穿上那花里胡哨的长袍,面上...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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