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正的卓谦之站在眼前,让任仲不由得想起之前在心魔幻境中的经历,他清楚的知道,无论是他最恐惧的,还是最渴求的,都被心魔剥开了坚硬的外壳,鲜血淋漓地直接呈现在了面前,让他根本来不及逃避,只得就此深陷,万劫不复。
任仲的嘴唇微微抖了一下,心知卓谦之定然不知心魔幻境中的具体情形,故而低着头掩住自己的表情,也不敢随意探查,直接起身奔向温泉。
任仲清醒之后便发觉外周灵气自发的与自己体内的法力相互呼应,此种状态之下,调动外周灵气也更加容易。本来滞留在经脉中的精气也在筑基之时尽数被肉身吸收,不知是不是任仲的错觉,他隐隐觉得发力之时自己的肉身有精光闪过,与之前不可同日而语。
任仲在温泉边将身上衣物除去,单手掐诀,瞬间一面巨大的水墙成型,其中水属性的法力流转,周围聚集的灵气之多让他都略显诧异。
练气期之时他使用水墙术自然不会如此轻松,更何况,眼前这面水墙远比之前坚固的多!他总算真正意识到筑基期与练气期之间的真正差距,无怪乎筑基期修士将练气期修士视作蝼蚁。
任仲轻叹一声,在岸边随意将身上的污迹清洗了一番,才步入温泉之中,开始梳理自己的思绪。
他知道自己周身的黑污乃是身体内杂质排出的痕迹,倒也不怎么在意,不过他仍记得最后自己服下的那颗含有蝎毒的筑基丹,若非□□刺激,或许他根本就难以进阶筑基。莫非,这蝎毒还有刺激丹田收缩之效?任仲思来想去,也只得出了这一种解释。
任仲发现自己的丹田在筑基丹和灵力的作用下已然扩大了数倍,若说以前是一汪水潭,那么筑基之后,水潭已然变成了一片湖泊,其中沉淀了小半微微泛蓝的液状法力,如此情况,倒像是已然达到了筑基初期顶峰一般!
任仲想起自己服用了整整二十颗筑基丹,自然知道自己达到筑基初期顶峰乃是药力作用,不由得苦笑了一声,也不知是自己炼制的丹药品质不好,还是自己的资质着实太差。
他试着用弄水灵诀梳理了一□□内的法力,然后缓缓呼出一口浊气,发觉体内完全没有中毒的现象,想起自己在心魔幻境中吞入腹中的丹药,心知应该是卓谦之已然将解毒丹喂予自己。
任仲低下头,盯住自己的左手,意识到卓谦之当时不顾那些排出的杂质紧紧攥住了自己的手,又想起阵法之中化为灰烬的不朽,鼻尖仿佛仍被那股子香气围绕,心知这些便是唤回自己神志的契机。
任仲隐隐觉得,自己从未像那刻一般,如此的靠近那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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待任仲整理完毕离开温泉,便知卓谦之仍在药园之中,如今他神念之力收放更加自如,再无凝滞之感,距离如此之远也清晰的感觉到了卓谦之面上的表情。
任仲觉得那人仿佛在等待自己,脚下不由得快了几分,随后,他意识到,卓谦之周身的灵压代表着,他已经达到了筑基初期。
饶是他早已在心中构想了数遍,真正见到卓谦之之时心中又是一阵难言的悸动,口中的苦涩之感让他明白,那心魔看似消失殆尽,却已然深深的扎在了自己的心里。
他走到药园边,见卓谦之回过身看向自己,只得挪动起仿佛僵硬了双腿,张口半天才吐出一句,“多谢前辈相助。”
卓谦之盯着他半天,走上前伸手搭住他的命门,神念探查了一番,见他全身法力稳定,并无其他不妥,才开口问道,“你当时遭遇了两次心魔?”
任仲一愣,心魔幻境中的情景顿时浮现在了眼前,他狠狠的捏住手指,不知自己是怎么找回的声音,“不错,前辈是如何得知的?”
卓谦之面色平静,对于任仲在幻境之中究竟看到了什么倒像是毫无兴趣,“十日之前,我见你本要挣脱幻境而出,却又突然深陷其中,便知那乌兰诺的魂魄必然对你有所影响,不借助外力你很难脱困而出。幻境层层相套,呈现的无不是期望恐惧之事,其中,恐惧最易使人动摇。”
任仲恍惚了一下,他本以为自己意志坚定,却在心魔之前暴露无余,若不是卓谦之出手相助,或许自己便会深陷心魔再无神志……他隐约听见卓谦之的声音在耳边传来,“任何时候,都要明确自己真正所想,切莫因恐惧*失了本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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