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早,鹤老刚刚迈出两步,他便已从小屋中冲了出来,并且面容很是精神,丝毫没有半分困倦的样子,仿佛已经醒了很久。
又或者,他从来就没困过。
见到灰衣老者,候浑天立即笑着恭声道:“鹤前辈,您怎么来了,这斗武场中有些乱,让您见笑了。”
来到斗武场中的这名灰衣老者,竟是鹤老!
鹤老继续朝高台走去,陡地抬起双目,瞪向候浑天,质声问道:“我怎么来了?我若再不来,这斗武场中几百号人,就要死光了吧?”
候浑天被这质问声吓得一呆,立即陪脸笑道:“鹤前辈您说笑了,这斗武场乃是天云宗重地,天云宗弟子在斗武场中怎会死光,他们刚才是闹着玩呢。”
“闹着玩?”鹤老脸色一沉,“他们闹着玩,竟然就玩死了一百多号人,我天云宗弟子,什么时候变得如牲口般命贱了!”
候浑天扫视了几眼斗武场中,果然见到地上的尸体已经不止百具,顿时大怒道:“混账!这些该死的东西,斗武场本来就是给天云宗弟子战斗用的,你们小打小闹我不管,但怎得又闹出了人命!谁刚才杀了人,都给我站出来!”
当然没有人会站出来,此刻还活着的人,大半都杀过人,他们要站出去,可是杀头的死罪!
“一群混账小子,杀了人不敢认吗!”候浑天怒喝一声,在高台上伸手指向台下一处,冷声道:“那处生死台上,尸体堆了至少几十具,现在还在那座生死台上站着的,肯定都是杀过人的!来人,将那处生死台上的几个小子都给我拿下!”
候浑天所指的这座生死台,正是狄啸云杀了高松的那座。此刻这座生死台上,只有狄啸云三人、狄啸天四人,以及十几名兵剑两峰的弟子。
方才不知藏身何处舒心观战的刑云峰弟子,突然便冲出整整两队来,一齐朝那座生死台走去。
这座生死台上一位兵云峰弟子脸色一白,立即大叫道:“我承认我刚才杀了人,这座生死台上所有人都杀了人,但是台下那些人也有杀了人的!”他一指指点向台下众人喊道:“他杀了人,他也杀了人,还有他,他,他……”
台下被他指到的人大怒,纷纷用杀人般的眼光瞪向那位兵云峰弟子,同时这座生死台周围的人,也立即远离了生死台,不想被他点到。
但这位兵云峰弟子的指认,刑云峰的人却仿佛没有听到,两队刑云峰弟子径直穿过人群,依旧笔直地朝生死台走去。
“都给我停下!”鹤老突然朝这两队刑云峰弟子大喝道:“你们眼瞎了还是人傻,这里满地都是尸体,杀过人的肯定不止台上那几个,你们要抓,就把这里的人全抓了,要不抓,就都给我滚!”
这两队刑云峰弟子面面相觑,却是停在了原地,没有再动。镇守藏经阁的鹤老他们当然认识,虽然不是他们刑云峰的长老,但也是一位恐怖的丹元境强者,鹤老的命令他们不敢不听。但之前又有候浑天的命令,所以他们既没有滚,也没敢去抓人。
此时,鹤老已经走到候浑天所在的高台上,指着他喝道:“你,给老夫下来!”
“哎,是,是!”候浑天立即笑着脸从高台上小跑下来,下了高台,却是立在原地,没敢朝鹤老靠近。
鹤老突然脸色一沉,又朝候浑天大喝道:“给我过来!”
这似乎又是一道蕴含恐怖威力的声音,强如丹元境第一层修为的候浑天,也被这声音震得身体颤抖,却是更不敢过去了。
“好,你不过来是吧?”过了一会儿,见候浑天没有挪步,鹤老陡然大怒,随即竟是迈开步子,亲自朝候浑天走了过去。
候浑天被吓得身体剧烈一颤,连忙摆手道:“鹤前辈,啊不,鹤祖师叔,我在刚才因为困了,就到屋子里小睡了一会儿,斗武场中这帮小子乱战,我却是一点都不知道啊!”
“你不知道?”鹤老脚步不停,一边沉声质问。
“我真不知道,我刚才睡熟了!”候浑天一边摆手一边连连退步,又伸手指向在外围的几名七峰弟子,忙喊道:“鹤祖师叔,我刚才真得睡熟了,他们可以作证!”
这句话中“他们”两个字,候浑天说得平常,但当这两个字音落下之时,距离候浑天较近的几名来自七峰的紫府境中期弟子,却皆是心神一颤。
一位龙云峰紫府境中期弟子立即上前一步道:“禀鹤老,候长老说得是实话,我刚才亲眼看到他打着哈欠走进小屋中去休息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