狠手。她望了红梅一眼,红梅不晓得为何,自家姨娘的眼神竟然是这般的严厉。她吓了一跳,却话不敢说,动也不敢动。
如今红梅已经不是当年天真无邪的小丫鬟了,隐约也想起来了,自家姨娘能从当初那默默无闻,毫无优势的姨娘变成如今受夫人器重,还被世子爷放在心上的人儿,必然不是一个真正无害的人。
虽然说如今怀上孩子的不是她,但是她毕竟还年轻,又有好手艺,看似在这后院并不出挑,实则只要她还能做出好东西来哄得夫人高兴便不会失宠。
这样一想,红梅不由背脊发凉,出了一身的冷汗。眼前秀美温婉的杨晓敏竟然看上去那么的陌生。
红梅不晓得是自己看人的眼光变了,还是自家姨娘真的变了,不知道从何时开始,这修为温婉不争不抢的姨娘身上竟然有了这样的灼人的光芒。
但是对她红梅来说,她的切身利益是与姨娘绑在一起的,也就是说她若是不起旁的心思,一心伺候姨娘,日后也做个左膀右臂,姨娘就不会傻到断了自己的助力。
这样一想,红梅这才冷静了下来。不得不说,她的进步实在是惊人,若是以前的红梅,必然不会想那么许多。她只知道规矩的伺候杨晓敏,偶尔还贪玩。
杨晓敏抬头就看见了桌上放着一包药材,还有一个精致的小盒子。
红梅顿时道:“那些药材都是世子爷吩咐给您抓的,您擦伤了手,万不能伤口感染了。那盒生肌膏却是柯姨娘亲自送来的。虽然姨娘的伤在手上,若是手上留了疤痕便不好看了。说起来柯姨娘也真是有心了。”
杨晓敏若有所思。事出反常必有妖,这柯氏这是唱的哪一出?难不成真的是要与她叙姐妹情吗?她可不信。
杨晓敏前世就十分理性,理性的人通常慢热。而慢热的人通常多疑。心里装着许多东西,许多看似平常的事情在理性的人眼里都不正常。所谓“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有时候这并不是一个谬论。
前世杨晓敏就是这样的人。柯氏跟原身的死有着莫大的关系,偏生那段记忆又缺失了。因此对于这个柯氏,杨晓敏是越发的不信任。
那日在瑾兰院,杨晓敏就是故意说起那菊花诗词的事情的。她的原身是个闷葫芦,什么话都喜欢藏在心里,便是红梅也是不说的。
但是杨晓敏却发现在她的诸多藏书之中有一张簪花小楷抄写的关于菊花的诗词。若是这原身喜欢菊花的话,她不可能一点记忆都没有。毕竟她只是丢失了那段与柯氏出去赏花的记忆,并不是连自己的本性习惯都丢失了。
而原身一向孤僻,没有什么朋友,因此杨晓敏断定是与那位柯氏有关。因此才有那一问,没有想到柯氏还真的有问题。
只是她刻意转移了话题,杨晓敏本就没有这段记忆,若是再继续纠缠反倒是会引起柯氏的怀疑。
“姨娘,不若奴婢将那生肌膏拿来给您抹上?”杨晓敏没有作声,红梅便不敢动,因为她如今是不敢小瞧这个小家小户出身的杨氏了。
更何况她伺候了杨氏两年多,两人感情一直不错,所以红梅更是绝对尽心,做个忠仆。杨晓敏想了一会儿,道:“拿过来吧。”
“是,姨娘。”红梅恭敬的将那小盒子举到了杨晓敏面前,杨晓敏好奇的接了过来,却见那盒子竟是个银质的,盖子上面镶了一块碎玉,表面上纹了梅花的图案,看上去十分的华美。
心道这样的盒子用来做胭脂的盒子实在是太合适了,手上已然是打开了盒子,只闻到一股淡淡的药香,前世是制药学毕业的杨晓敏主修的就是中药模块,虽然说读书的时候热衷于各种实验,但是跟了老教授之后却对中药更加的熟悉。
一闻就闻到了衣中白鱼、鸡矢白、鹰屎白、芍药、白蔹的味道,用手捻了捻就感觉出了还加了一些珍珠粉末,这个柯氏还真是有心了,这些确实是祛除疤痕的好东西。
杨晓敏想到柯氏的父亲是太医院的太医,作为太医,即便是在太医院官职不高,但是能够入宫做太医,本身也是一种医术高明的象征。因此柯氏会这种祛疤的膏药倒是也不奇怪了。
只是柯氏送来的东西即便是再好,杨晓敏也不会用。“你把这个收起来吧。对了,把里面的膏装到别的盒子里面去,这个盒子不错。”
“可是,这是柯姨娘特意给姨娘您送来的,您如果不用的话……”
“照我的话去做吧,这个膏我自己看过古籍,也会做,替我多谢柯姨娘,就说我都用了她的生肌膏。”红梅这才明白了,自家姨娘是不信任柯姨娘,她这才想起来,适才若不是柯姨娘跟她说了许氏的嚣张跋扈,以及替自家姨娘不值,她就是胆子再大也不敢说抱怨的话。
只不过是因为柯姨娘说了两句她这才越发觉得自家姨娘不值。
这样一想,红梅顿时又是一惊。难不成这个柯姨娘是在挑拨自己跟自家姨娘抱怨?红梅终于后知后觉的发现自己被人给利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