里面剧烈翻涌,但嘴上被堵住了,胃里的东西顺着喉管往上冒,又被强行压制。
她感觉到自己身体像个正从内到外地被腐蚀着,自己把自己变成一个垃圾场。
林雪禅在她抗拒的目光当中走近了,童湘脑袋直往后仰,这样就能离面前的女人远一些似的。
可一个绑着人到底没有行动权,童湘的下颌轻而易举地被她的握住了。林雪禅享受着她对自己的惧怕,笑得让人毛骨悚然:“你觉得你躲得过去吗?别着急,很快我们就会被一同嫌弃了,这世上会再多一只过街老鼠”
童湘涕泪横流,眼睛又红又肿,拼命摇头。她满眼求饶,嘴里“呜呜”地叫着。
在她迷蒙的泪眼当中,林雪禅拔掉她嘴里的毛巾,童湘一下子吐了出来。
林雪禅毫不留情地抬起林雪禅的下颌,拿出一把水果刀,割了自己的手腕,将淌下来的血滴到童湘嘴里……
许凉肚子一天天大起来,但她和盛霜的情况又有些不同。所以叶轻蕴给她的自由度还挺大,只要有人随行护着,她出门也没有关系。
只不过最好在他回家之前就到官邸,他已经习惯了一结束工作,立时就能见到她的日子。
等阴雨一停,许凉就准备去潘家看一看。
很久没有去探望外公,他老人家每每打电话过来问候,都处处显出想念之情。
许凉带了一幅清朝山水画,包好了乘车往潘家去。
她到的时候潘宇东正准备出门,他许久没跟许凉照面,立刻推迟了行程,说要陪陪她。
听管家说,外公正在垂钓,潘宇东就陪着她慢慢走到后院的河边去。
一看她笑语娇声,更添了几分情致,潘宇东感叹道:“过年爸妈回来还担心你和轻蕴结婚多年无子,现在可好,真是圆满”
许凉抿唇一笑,“就是缘分到了而已。家里的长辈都发急,他倒没怎么催过”
潘宇东点了点头,“你怀孕后统共也只来过两回,爷爷嘴上不说,但天天让人仔细打扫你的房间。家里的书画也开始整理编册,说将来要传给他的曾外孙的”
“它还这么小,哪懂这些。万一:上不了这条道,不是暴殄天物么?”
说话间已经到了地方,潘老悠然坐在一块大石头上,背微微佝偻着,一动不动地盯着鱼漂。
“外公”,许凉怕惊走他的鱼,小声叫道。
她话音刚落,潘老立刻提了鱼竿,一条活蹦乱跳的鲤鱼就上钩了。
潘老笑呵呵地说:“你一来就有不小的收获,果然年年有鱼啊”
潘宇东佯装不服气地说,“爷爷,您怎么不说是沾了我的光?”
潘老瞪他一眼:“不是说上班去了吗,怎么还要讨这个嫌打扰我和阿凉说话?”
潘宇东笑着摸摸鼻子,投降道:“好,好,您和阿凉聊着,我这个保镖也算功成身退了”
说完冲着许凉眨了眨眼睛。接着就转身要去公司。
河边没有可以坐的地方,潘老又不能让许凉跟自己似的随便坐在石头上。于是让管家去找人给她搬张椅子来。
管家应了,不能让许凉多等,于是飞速地去找人。
“最近看来是养得不错,肚子里的宝宝又大了一圈”,潘老喜上眉梢,和许凉说话,鱼也顾不上钓了。
这时候许凉要的椅子来了,只见家里两个警卫员抬着,一路跑着前进。
她道了谢,坐下,习惯性地摸了摸肚子,说:“倒是没怎么折腾,就是有些苦夏,身上犯懒,不爱动”
潘老一听没有大问题,心里松快很多,说:“这就好,虽然现在生孩子的条件比以前好,但还是要处处小心。我虽然盼着你来,但能少劳动就少一些”
许凉嗔道:“那孩子想外曾祖父了该怎么办?”
潘老扭头正要答,但看见许凉身后来人,长着嘴唇忘了自己要说什么。
许凉见他表情有异,也同样扭过头,看见潘婉芸穿着一身印花无袖旗袍,脚上的鞋缀着红宝石,有点绣鞋的样式。她行云流水地走过来,那微尖的鞋头使她的脚像两只船在地上划着。
她整个人更像是从民国画报上走出来的人物。
许凉同她短短地目光一触,又移开了。
潘婉芸柔和一笑,说:“宇东刚走,跟我说阿凉也在,果然是这样”
她语气轻轻地,有一点猝不及防的喜悦。但言谈间又很平常,宛如一位熟稔的长辈。
这种氛围对许凉来说最为舒心,不用纠结情绪与称谓,一个笑容就可以模糊所以的尴尬隔阂。她微微仰头,发现雨过天晴,枝桠树叶之间的缝隙,有明光的光照耀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