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5章

一翻，橘色的球在身前划过一个半弧就被送到了右手。

    两人在空中靠的很近，拓也都能闻到赤司身上好闻的味道，不过他却够不着赤司的另一只手，赤司轻笑着将篮球砸进了篮筐。

    落地的拓也抬起头，在球场顶部灯光照射的阴影下，他看不清赤司的表情，只能看见他那异色的眸子泛着令人心悸的光芒。

    赤司松开手落地，直视着他的双眼轻声说道：“这一球算是还你的。”

    “……”拓也紧紧握着拳头，自他从《猎人》回来后，这还是第一次有人能在他全力防守下灌篮得分，就连青峰都没有办到。

    比赛继续，洛山和渠上的人都没有参与进两人的斗争中，因为他们都知道，他们根本无法抵挡那两个人。

    接过高桥扔给他的篮球，拓也深呼吸，进攻后和赤司缠斗了很久，结果沉浸在对决中的拓也就听见裁判吹哨了。

    拓也犯了规，持球超过了规定时间，球权交给洛山。

    “不妙了啊……”看台上的青峰面露严肃的喃喃道。

    “我还是第一次看见小风间被逼到这种地步，小赤司太可怕了(ノへ￣、)”

    绿间看着场中跑回去换防的拓也沉默了，他已经完全陷入了赤司的布局之中。

    喘着气的拓也挡住身后的叶山，看着赤司平稳的将球运过来，只觉得心上的大石头越来越重，简直将他压得喘不过气来。

    “我不得不承认你很厉害，但终究还是比不过赤司。”身后的叶山笑着说道。

    拓也皱眉没有回答，心里的焦虑让人非常不安。

    赤司看了一眼拓也，站在三米线外居然抬手就投篮，篮球自然穿过了网心，洛山又有三分进账。

    就在这时，裁判吹响了第三节比赛结束的哨声。

    拓也垂着头，跟着前辈们朝渠上的替补席走，经过赤司的时候，他低低问了一句，“就只有这种程度吗？”

    拓也不甘心的手臂都有些颤抖，高桥前辈伸出手臂搂着他的脖子，带着他朝前走。

    替补席沉默的可怕，被人打出那么悬殊的比分，首发没有一个人还笑得出来，而替补们看到前辈们都这样了，更是连口大气都不敢出。

    “风间，放松一点，不是你的原因。”高桥轻声劝着双手交握低着头的拓也。

    拓也没有回答，坐了会儿他站起来，说了一句“我出去转转”就离开了。

    走出球场，拓也呼吸着新鲜的空气，顿时觉得心里的负担减轻了很多。

    手臂搭在栏杆上，拓也少见的有点迷茫，一路走来的胜利让他有点自满，本以为会胜利的比赛居然被打的这么惨，他太高估自己了，还真是讽刺……

    果然是他一路太顺了，一点失败都没有经历过，赤司这一巴掌打的太狠了，让他完全清醒了，他甚至都开始质疑这场比赛到底还能不能获胜？

    如果输了的话，拓子会怎么办？等两年时间到了，他就会死亡吗？

    心里种种的不确定让他越来越迷惘，他辜负了前辈们的期待，比赛结束后一定会被鹤田前辈嘲讽死的吧。

    “躲在这里干什么？还不回球场去吗？”身后突然有一道熟悉的声音。

    拓也慢慢转过身，青峰、绿间和黄濑站在不远处看着他，“你们怎么来了？”

    “小赤司和小风间的比赛，我们不可能不来吧。”黄濑摊了摊手略显无奈。

    拓也握紧了栏杆，刚刚他那副狼狈的样子，被看到了吗？

    “恩，看到咯~”黄濑语气轻快的回答，见拓也微愣，笑着回道：“小风间沮丧的时候意外的容易被看懂啊╮(╯▽╰)╭”

    “比赛都快要开始了，你还待在这里干什么？”青峰露出了一贯的不耐的表情，他双手插着兜侧了侧头，“就因为打不赢赤司就灰心丧气吗？如果是这样，那你根本称不上是我的对手！”

    因为心事被说中，拓也羞耻的垂下了眸子。

    “一个人打不赢就五个人一起上，团队合作这种事情你和黑子比我们更了解吧，不过前三节的比赛我就只看见你一个人在单打独斗，完全不知道自己已经中了赤司的陷阱，深陷泥潭而不自知说的就是你这种情况吧。”

    青峰噼里啪啦的一大堆话让拓也豁然开朗，沉浸在无法成为全国大赛冠军的难过与沮丧中，他都没有冷静下来好好思考，赤司的种种挑衅表现更是让他热血冲头。

    头脑冷却下来的拓也回顾了下前三节的比赛，瞬间明白了自己的失误在哪里。

    是，渠上确实比不上洛山，但是如果有他的配合，渠上就能从全国一线中游的队伍一下子晋升为夺取冠军的种子队，赤司正是明白这一点才设了这一个局。

    赤司经常说能从头到尾都不被对方发现的才能被称之为“局”，如果不是青峰提醒了他，想必他根本察觉不到这一点。

    拓也冷汗都流了下来，像他头脑这么冷静的人，在这种情况下居然还会被赤司所影响，真是可怕……

    72.

    第四节比赛即将开始，洛山这边一如已经获得了优胜一般轻松，赤司整理着护腕，看到拓也回到了球场，迥异的双眸一动不动的紧锁着他。

    “小征，你在看什么？”实渕玲央奇怪的看着他，现在要开始进场了啊。

    “没什么，下半场改变战术，不要给渠上反击的机会，全力进攻。”赤司淡淡的下达了指令，抬步进场。

    “诶？”实渕玲央眨了眨眼睛，比赛前说要挑衅风间拓也，让他单打独斗来着，这不是进行的挺顺利的，怎么突然要变战术了？

    “玲央姐，赤司说什么了？”叶山走过时询问了一句。

    “小征说下半场全力进攻得分。”

    “(⊙o⊙)哦~”

    最后一节比赛开始，拓也接到球后动作灵活的将球从背后换到换到另一只手，叶山一下子扑了个空，拓也突破他后刚来到篮下，实渕玲央和黛千寻就过来联合防守他，按照他们的想法，这一球拓也一定会自己投篮。

    不过出乎他们的意料，拓也躲避着他们偷球的动作，一个转身他手上的球就不见了，篮球到了木村前辈手中，他抬手就投篮，成功拿到了三分。

    赤司发球将篮球传给了叶山，叶山用了五根手指运着球，地面放佛地震一般剧烈震动着，他动作快如闪电，本以为会成功甩掉拓也，叶山刚以为自己已经过掉了他，却吃惊的发现自己手上的篮球不见了！

    顺利的从叶山手里盗走球，拓也朝球框奔去，在距离赤司两米处停下，边拍着球边看着他，正考虑着怎么进攻好，他直觉身边有一个人在靠近，拓也下意识的带着球原地转了个圈，回头就看见因为偷球失败面带惊讶的黛千寻。

    不止是他很惊讶，拓也也同样如此，或许是习惯了黑子的神出鬼没，他对黑子的存在总能敏锐的察觉到。本来他就觉得黛千寻给他一种特别的熟悉感，现在才终于知道原因出在哪里。

    “前辈，你……”

    黛千寻没有回复他什么，拓也瞄到叶山又追了过来，立刻推着球找到一处传球的路线，瞬间就将球送了出去。

    鹤田顶着压力，大吼着发泄着自己三节比赛憋屈的怒气，居然成功的在根武谷的头上灌了篮。

    篮球场一片欢呼，与开场只喊“洛山”的情况不同，在这场比赛里好多观众都承认了渠上，不断的为他们欢呼。

    拓也喘了口气，看了看黛千寻，又将视线落在赤司的身上。

    黑子之后，又训练出了一个影子吗？

    拓也永远忘不了那天晚上，黑子跟他说即将退部的寂寥，黛千寻的存在感和黑子一样不引人注意，所以你为了队伍又创造了一个可以打破僵局的存在吗？

    要说在帝光他最佩服的人，不是ace的青峰，也不是帝王赤司，而是牺牲自己一直为队伍默默付出的黑子。因为要他为了队伍的胜利而成为球队的影子，这种事他介绍绝对做不来的，所以他一直很佩服黑子，不仅是这个，还有他对篮球的热爱，奇迹们几乎所有人对篮球的态度都变了质，唯独只有黑子，他一如既往的走在正确的道路上，坚持着自己的想法。

    拓也闭上眼睛，想起了他们还在帝光的时期，那是国二的时候，奇迹们虽然还没有觉醒，但那段时光确实他记忆中最难忘的。

    身在泥潭中身不由己，拓也虽然理解黑子所说的团队篮球，但不知何时自己也受到了影响，在比赛中开始单打独斗，是他走进了误区。

    不过接下来不会再出现这种情况了，渠上篮球部的前辈们对他都很照顾，他想和前辈们一起打球，就像黑子一样。

    拓也睁开眼睛，内心的最后一丝不安也沉淀了下来，想到球场上不止他一个人顿时安下了心。

    接下来的比赛，完全脱离了赤司原本的设想，渠上篮球部处处开花，虽然洛山篮球部也是一样，但在渠上从未有过的默契配合下，洛山的进攻居然施展不开，双方的分差一步步的被拉近着。

    在第四节最后几秒钟，拓也接到鹤田前辈的篮球，伴着前辈“臭小子，没进球我回去就要削了你！”的声音中，他带着篮球的手准确的扣进了篮筐！

    【哔——！】裁判吹响哨子，记分牌在时间归零前又增加了两个数字，渠上vs洛山——99:99，打平。

    拓也弯着腰，双手撑着膝盖，大口大口的喘着气，在最后一节成功赶上了比分，这下子就要进入加时赛了。

    用几乎可以挤出水来的护腕擦了擦额头，拓也的体力所剩不多，就连小腿都在颤抖。

    “风间，你没事吧？”高桥前辈过来托住了他的身体，他的出汗量是几人中最多的。

    拓也现在已经没力气说话，他摇了摇头示意自己没事，现在只能张着嘴巴贪婪的呼吸着空气。

    还有五分钟进行加时赛，高桥托着他一步一步的朝替补席走，拓也艰难的抬起头，看着也出了不少汗的赤司，沉默的与他对视着，直到下了场坐在替补席上。

    接过替补队员递过来的几杯温水，拓也仰头就直接灌，喝的太急促还呛了几口。

    “慢点喝。”江口副部长给他拍了拍背。

    拓也坐在那里缓了缓气，蹙眉摸了摸剧烈跳动的心脏，这里刚刚打球时就隐隐作痛，现在感觉更疼了。

    “风间你没事吧？胸口受伤了吗？”高桥看见他不对劲的动作有些紧张的问道。

    “……我没事。”拓也踹了口气摇摇头，松开了放在心脏上的手，不想让前辈为他担心。

    五分钟过得很快，大家修整了一会儿又要上场了，高桥带头走在前面，拓也慢慢站起身，心脏剧烈的疼痛让他本就苍白的脸更失了血色。

    拓也眼前一片模糊，胸口放佛在被火烧一般，疼痛难忍。

    “唔……”忍不住闷哼了一声，拓也摇摇晃晃的无法站立，眼前的景色越来越模糊，最后在前辈们惊恐的眼神中一下子失去了意识。

    等拓也再睁开眼睛时，眼前是白茫茫的一片。

    迷迷糊糊的眨了眨眼，房门正好被打开，高桥前辈打开门走进来，看见拓也已经恢复意识一脸的惊喜，“风间！你醒了！”

    “……高桥前辈？”

    “你真是吓死我了！”高桥快步走到床边，身上还带着些微的汗臭味，好像是比赛结束后还没来得及洗澡，“正要上场的时候你突然就倒了，所以我就让替补队员将你送到医院来了，还好只是疲劳过度。”

    “前辈……比赛怎么样了？”

    高桥前辈顿了顿，苦笑道：“你不在，虽然我们也尽全力打到了最后，但还是输了。”

    “这样啊……”拓也并没有失落，他早就有心理准备。

    “抱歉……你都拼到了最后，而我们这些做前辈的却……”高桥低着头，紧握着拳头深深为自己感到羞愧。

    “不怪前辈们，奇迹时代没有任何一个人敢说一定能战胜赤司。”拓也安慰的拉住了高桥的手臂。

    高桥前辈无力的笑了一下，“医生说你现在最需要休息，我就不打扰你了，正好我也去洗个澡换身衣服。”

    “好，谢谢前辈了。”

    病房的门被带上了，拓也盯着白色的天花板望了会儿，突然在心里说道：【拓子，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话刚说完，自他的胸口处蔓延出了一道白色的雾气，渐渐在空中汇拢成了一个小姑娘的模样。

    “初次用这幅模样跟你见面啊，拓也。”透明的小女孩穿着一身白裙，赤luo着双脚对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