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里的丫鬟通房倒现在还是最多的,庶出孩子也多,倒是嫡子一个也无,且死了两任妻子,眼下这宋三老夫人也不过和端和宋璟洲差不多年岁。这么一大家子人,开销花用也都是走的侯府中公账。
前些年,宋老夫人不得势的时候,他们的日子颇为潇洒,用着宋老夫人的嫁妆银子可也没对宋老夫人好上几分,更是因为宋老夫人的出身,没少欺辱刻薄。等宋老夫人起来了,掌家之后,要回了当年的嫁妆银钱,掏空了宋家大半家私,他们的日子就不大好过了。
当然,对于宋老夫人他们自然更加痛恨,明里暗里不知说过多少次刘家女的贤惠尊贵,也不知在宋老侯爷和刘家人面前抱不平了多少次。都道宋老夫人配不上他们侯门府邸,一身铜臭味,眼皮子浅的尽见银子去了。
好像如此一来,就得衬得他们光辉万丈一般。若是宋老夫人就此销声匿迹了,他们刻薄欺辱了也就算了,偏偏,让宋老夫人出了头。侯府的权势富贵,靠着宋老夫人的子嗣得以传承,宋家二房,三房眼见的泯然众人矣。
自从宋老夫人真正掌家之后,早就限制了宋家二房和三房的花用,公中的账也卡的死死的,若想奢华享受,也行,自己掏出银子去用。反正,宋老夫人和他们早就水火不容,早没什么情面可言。
宋家二房三房倒是想闹腾,可当初在宋家风雨飘摇之时,为了留下后路,他们几房是早早就分了家的。只是后面危机解除,没人提这茬,也就一直分家不分府。
既然家一分过,他们闹腾,最后,也被宋老夫人拍了回来,弄得个灰头土脸。才明白,宋老夫人早已不是吴下阿蒙,再也不能把她当做当年任意可欺的商家女了。即使闹到了宋老侯爷那,也不过是两边和稀泥,私底下补偿他们些东西,也未曾打压下宋老夫人。
特别是宋璟城尚了端和,他们的日子也就越发难过,被宋老夫人压的颇为的喘不过气来。看着昔日的商家女成了侯府的当家人,他们这些出生高贵的正经侯府血脉倒是要奉承于宋老夫人,让他们如何能心甘情愿。
这份心不甘情不愿,等到宋璟洲无子,也就如掉在他们眼前一块美味馅饼,即使知道这馅饼或许有毒,可他们还是忍不住要吐下去。
他们的这番打算,宋老侯爷和宋老夫人都清楚。
宋老侯爷碍于弟弟们面子也不点破,可却不会对侄儿们多加另眼相待,打算以冷淡来打退他们的积极性,给两边留下面子,做的不留痕迹,不会坏了兄弟情分。
宋老夫人却是坐壁观望,时常推波助澜,引得二房,三房内斗反目,心中却是冷笑连连,盘算着如何让他们竹篮打水一场空。
宋老侯爷身子不好,偶感风寒,几个侄子都在床前做孝子,整日端茶递药,嘘寒问暖,倒衬得宋璟城和宋天周这嫡亲的子孙们大大的不孝了。不过几日,隐隐也就传出这样风声,宋老夫人心中不快,可也不得不给大孙子写信,让他回来瞧瞧宋老侯爷,最最重要的是,宋老夫人想大孙子了。
宋天周接到信也没耽搁,和书院请了假就往回赶,他那祖父虽然渣了些,可再如何还是他血脉相连的亲人,回去看望是必须的。而周立谦也受到了他那位父皇大人的召唤,跟着宋天周一道回京城了。
宋老夫人得了大孙子要回家的消息,早早的收拾院子,吩咐厨房做了宋天周喜欢的饭菜糕点。等一瞧宋天周立马道:“瘦了,瘦了,天周啊,看你读书读的用功,祖母是高兴的,但也不能亏待了自个,看你小脸瘦的,可就剩巴掌大了,这回回来,可得好好补补。”
宋天周即是不摸自己的下巴也敢肯定,他都快成双下巴了,何谈瘦了。在书院,除了一开始不大习惯,可等熟悉之后,那是过的如鱼得水,自然心宽体胖,要不是他有意思的锻炼,怕已经成了微胖界的新秀了,怎么到他祖母嘴里,他的脸就成了巴掌大了。不过,他也知晓宋老夫人对他的一片慈爱之心,也不介意老人家的审美观,说了几句逗笑话,把宋老夫人哄的开了怀,一扫这些日子被堵心的郁闷之情。
端和看着儿子几句话就哄笑了这些天眉头紧锁的婆母,心中高兴,多日未见儿子,连忙细细打量,看着他气色不错才放下了心。虽说宋天周每月都会给她报平安写信,可做娘亲的,哪有不惦念孩子的,要不然,她也不会纵着宋老夫人把宋天周喊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