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骨灰摆在一起,就算是日中的太阳,都让人觉得心里发毛,阴风阵阵的,刹不自在……
至于对许三郎的前妇子执后妻之礼,霍香梅表示完全没有心理压力,本来就是既定的事实,改变不了的。只是要如何对小七解释这地里埋的是生他的阿娘,这倒是让霍香梅伤脑筋了。
大娃小二小三都有了记忆,只是当时年小并且发育不大好的小七,则是完全没记忆。让他去接受原来他的亲生阿娘已经死了的这个消息,真的不大容易。
霍香梅想了想,还是把这个问题推给了许三郎。既然之前在炕上他说家里的困难有他,那么总不能下了炕就不认了是吧?这娃还是他亲生的呢。
关于之后许三郎是怎么对小七说的,霍香梅没去问,也不想知道。反正红着眼睛进来的小七,并没有跟她生分,反而在接下来好几天对她都特别的黏乎……
迁完坟墓之后,藿香没有就此闲了下来。因为这次书院录取的名单出来了,她要打扫整理蔺县的屋子进宅了。
这次新村有十个娃被录取,这成绩倒是谁最好的,却是不知道的。衙役只是来新村公布一下录取的名字,让九月一日过去报到,其它的并没有多说甚么。
许三郎家六个孩子参加考试,进去的却是三个,这真的令新村的其他人都惊诧不已。纷纷羡慕的到,看了许三郎家真的要起来了。
至于霍香梅则是有点郁闷,说不对自家六个娃都抱着期望,那是假的。开始的时候怕一个都上不了,可等到了知道成绩了,却是为只有三个孩子被录取遗憾不已。
许三郎倒是非常的高兴,就连里正家都只有两个娃考上,他家可是有三个的。
其实,人家里正家才两个娃才加考试……
霍老爹拿出十个大钱,一一递给孩子们,“这次,大娃小二和小六考上了,每人奖励一个大钱。没有考上的,每人一个,好好努力,争取下次考上。嗯,小四不用考,也有一个。”。
是的,没错,这次考上的娃是大娃小二和小六。除了小七,按说平时小三小五的功课都是很不错的,尤其是小五,简直就是过目不忘的,脑瓜子又特别的灵活。可是这次考上的娃娃,却是没有小五的。
当小五听到没有他的时候,不是不难过,最直接的表现就是跟着小三一起哇哇的大哭了起来。开始的时候无论霍老爹霍香梅怎么劝他们,都是不肯停下来。
倒是小七这个小傻瓜,当初阿兄他们去考试,他也跟着去。这会没考上了,也不明白有甚么关系。看到两个阿兄在大哭,他还莫名其妙的左看看右看看。
后来,干脆不劝了,你们爱哭,就让你们哭个够。
这孩子就是这样,你越劝可能就是越起劲,哭得越厉害。霍香梅做了人家一年多的阿娘,这里头的道道都摸清了不少。
果然,两个娃见没有人劝了,哭了一会就停了下来了。
霍香梅拉过来帮他们擦干眼泪,“这次你们没有考上,并不是说明你们比较笨,只是可能先生录用生徒的方法不一样。比如小三你写字很快,但是比较潦草。小五你背书背得很快,可是同样的,你写的字却是大小不一的,有的像红果一样大,有的又像栗子一样小。先生肯定都看到了你们的缺点,才没有录取你们。只要你们改正了,下一次总会被录取的。”。
两个娃被阿娘指出不足之处,都有点不好意思,但是明确的答应,之后会好好的改过。
……
阿爹阿娘的坟墓都迁过来了,许二郎也就不打算再住下去了。毕竟他之前跟东家请了一个月的假期,是没有工钱的。长安那边的地虽然租赁给别人耕种,可是这次收成因为自己不在那,还没去手回自家的租金部分,得回去看看了。
所以当许二郎跟许大郎许三郎提出要回长安的事的时候,许大郎跟许三郎虽然不舍得,可是也知道能在战后重新遇上,知道他好好的,已经成家立业,那就好了。
倒是栓子说甚么也不肯离开,抱着小七就放声大哭,豆大的泪珠夺眶而出。哭得那叫铁佛伤心,石人落泪,便是外边树上的秋蝉都不敢高声大叫。
可是却依然不能打动铁石心肠的阿爹阿娘……
许二郎跟王二花哭笑不得的看着这娃哭得一塌糊涂,大概是这个孩子寂寞惯了,突然有一大群孩子跟着一起玩,这一刻真的是难舍难分的了。
不过许三郎和霍香梅极力要求许二郎留下来参加完自家蔺县的进宅才走,既然都留下那么久了,也就不差这一会了。
许二郎答应了,栓子更加是一步不离小七几个娃了,连讨人厌的阿爹阿娘都放在后面了。
这次进宅,许三郎要去清观请问佳期。在一次房事之后,许三郎跟霍香梅提了这件事。
来这里那么久,霍香梅除了去年跟着许三郎去了一趟粱邑,再也没有去过哪里了。如果不是繁重的家务活和操心孩子的事,占据了她所有的时间,说不定她已经宅疯了。
所以这次一听许三郎说要去清观,她就屁颠屁颠的提出自己也要跟着去。
许三郎开头不同意,“你坐牛车都晕得难受,家里的活又多,你能走开?”。
霍香梅一听,火气就上来了,“难道我得天天在家里忙东忙西的,想出去走走都不行吗?再说这家务活,哪是一天就能干完的。”。
见许三郎不吭声沉默的样子,霍香梅咬了咬牙,压了压火气,酸酸的说,“还不是平日都跟孩子们在一块儿,我都没有单独跟你出去过。就想趁着这次机会,好好的享受下二人世界吗?”。
二人世界?这个说法挺新鲜的,倒是让许三郎有点儿心动了。
霍香梅见许三郎有点心动了,赶紧加大力度,挪近点许三郎,拿光溜溜的大腿蹭蹭许三郎毛茸茸的腿毛,转身趴在许三郎的胸脯上,用那火热的目光紧紧的盯着许三郎,一时间呼吸有点急促,“三郎,你就答应嘛!”。
许三郎挺享受自家婆娘满怀激情的模样,披散的秀发散落下来,那双平日里一本正经的双眼被撩拔得泪水汪汪,在黄晕的油灯光下,金灿灿的像可以收割的稻浪。每每看到这里,许三郎觉得自己浑身就充满了劲儿。
这会见自家婆娘如此卖力了,最为报答,许三郎答应了带她去,前提是明天一早她能起得来,要知道许三郎可是操劳到了半夜。
……
不管过程如何的割地赔款,最后的结果却是令霍香梅满意的,她跟着许三郎两人独自去了清观。
这时八月底的太阳,晒得人有点神经漂浮,本来跟许三郎并排坐的霍香梅,慢慢的就受不住瞌睡虫的引诱,不停的点头。
许三郎看看周围并没有甚么人,干脆让她躺到后面去睡会,昨晚真的累到她了,并且一大早就起来准备朝食。
睡下去总比坐着要舒服多了,好歹也能减少晕感,至少霍香梅很快的就靠着装了送给清观的米粮小筐睡着了。
许三郎回头看了一眼,慢慢的放慢赶车的速度。就算路上遇上去清观的人,都是相视一笑。
……
等许三郎把霍香梅叫醒的时候,霍香梅感觉已经才睡了一会儿,其实这太阳都升了老高了。
等霍香梅整理好衣服,才发现已经到了一个山脚处,不远的地方还有一个小棚子。里面有卖各种颜色的香之类的东西,还有卖茶水的。
许三郎把牛车使到小棚子的一侧,这里居然有人在帮忙看牛车的,已经好几辆牛车和驴车并排在那了。一个十几岁的小伙子扔了些麦吉让它们吃,看见许三郎使着牛车过来,赶紧一脸笑意的上前,“大兄是否要寄放牛车,我们这里可以单单寄放,一天不管几个小时都是十个大钱,如果要给牛加食,这需要另外加两个大钱。”。
许三郎拍拍大黑,让它停下来,等霍香梅下来之后,道,“寄放,另外给我家伙计来些好草,那些发霉的麦吉就算了。”。
小伙计讪笑道,“哪有发霉的麦吉,我们都是本着良心做买卖的。”。
许大郎给了小伙计十五个大钱,“这里头的道道,大家彼此心知肚明就好了。”。
小伙计帮着拴好大黑,嘿嘿的直笑,“我们这里还有卖香和黄纸的,大兄大嫂要来点吗?我们的香和黄纸都非常好着火,用过的都说很不错的。”。
许三郎……
等上到山顶的时一看,额!霍香梅真的觉得好失望,尽管已经有了心里准备了,可是真当看到这清观的时候,心里的失落还是有的。
这清观只是十几间大大小小的黄泥茅草屋连在一起的,半旧不新的。估计是之前受战乱的影响,还有几间是年久失修的,后来再缝缝补补的修整,屋子的墙壁都像打了补丁。
不过值得赞一句的是,打理得挺干净的,来来往往的人不多,但也不少,至少,门口那只大鼎里面的香就没见有全灭掉的。
烧完香,问过道童,找到之前来新村做过法事的那位道长,请过佳期,捐了带来的米粮,就回去了。
许三郎和霍香梅的第一次两人世界就这样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