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许三观想了想,就和他们一起往医院走去。他走去的时候心里想着林芬芳,他觉得林芬芳对他真是好,他去摸她的脚,她让他摸了,他去摸她的大腿根,她让他摸了,他跳起来捏住她的两个***她也让他捏了,他想干什么,她都让他干成了。林芬芳都摔断了腿,还让他干那种事,他把她的断腿碰疼了,她也只是哼哼哈哈叫了几声。许三观心想应该给她送十斤肉骨头,送五斤黄豆。医院里的医生经常对骨头断掉的病人说:
“要多吃肉骨头炖黄豆。”
光送些肉骨头和黄豆还不够,还得送几斤绿豆,绿豆是清火的,林芬芳天天躺在床上,天气又热,绿豆吃了能让她凉快一些。除了绿豆,再送一斤菊花,泡在水里喝了也是清火的。他跟阿方和根龙去卖血,卖血挣来的钱就可以给林芬芳买肉骨头,买黄豆、绿豆和菊花,这样也就报答林芬芳了。
他卖血能挣三十五块钱,给林芬芳买了东西后还有三十来块钱,这三十来块钱他要藏起来,要花在他自己身上,花在二乐和三乐身上也行,有时候也可以花到许玉兰身上,就是不能花在一乐身上。
许三观跟着阿方和根龙来到医院前,他们没有马上走进医院,因为许三观还没有喝水,他们来到医院近旁的一口井前,根龙提起井旁的木桶,扔进井里打上来一桶水,阿方解下腰里的白瓷杯子递给了许三观。许三观拿着阿方的杯子,蹲在井旁喝了一杯又一杯,阿方在边上数着,数到第六杯时,许三观说喝不下去了,根龙说最少也得喝十来杯,阿方说根龙说得对。许三观就喝起了第七杯,他喝几口,就要喘一会粗气,第九杯没有喝完,许三观站起来,说不能再喝了,再喝就要出人命了,而且他的腿也蹲麻了。阿方说腿蹲麻了就站着喝,根龙说再喝一杯,许三观连连摇头,说他一口也不能喝了,他说他身上的血本来已经在发胀了,水喝多了就胀得更难受了。阿方说那就去医院吧,于是他们三个人走进了医院。
他们把身上的血卖给了李血头,从李血头手里拿过来钱以后,就来到了胜利饭店,三个人在靠窗的桌旁一坐下,许三观抢在阿方和根龙前面拍起了桌子,对着跑堂喊道:
“一盘炒猪肝,二两黄酒,黄酒给我温一温。”
然后他心满意足地看着阿方和根龙也和他一样地拍起了桌子,阿方和根龙先后对跑堂说:
“一盘炒猪肝,二两黄酒。”
“一盘炒猪肝,二两黄酒。”
许三观看到他们忘了说“黄酒温一温”这句话,就向离开的跑堂招招手,然后指着阿方和根龙对跑堂说:
“他们的黄酒温一温。”
跑堂说:“我活到四十三岁了,没见过大热天还要温黄酒的。”
许三观听了这话,就去看阿方和根龙,看到他们两个都嘻嘻笑了,他知道自己丢丑了,也跟着阿方和根龙嘻嘻笑了起来。
笑了一会,阿方对许三观说:“你要记住了,你卖了血以后,十天不能和你女人干事。”
许三观问:“这是为什么?”
阿方说:“吃一碗饭才只能生出几滴血来,而一碗血只能变成几颗种子,我们乡下人叫种子,李血头叫精子……”
许三观这时候心都提起来了,他想到自己刚才还和林芬芳一起干事了,这么一想他觉得自己都要瘫痪了,他问阿方:
“要是先和女人干了事,再去卖血呢?”
阿方说:“那就是不要命了。”(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