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涛连晓雾,霞光流断殿前路,宫檐琉璃明殊,艳照南天。
“什么人!”我听见对面有人大喝一声,流云从我眼前散了开来。
明光战甲在这南天门下漫出慑人的气势,个个眼睛瞪得炯炯有神,手中的长戟已经齐齐指过来,四个守门天将防备地盯着我,再次喝了一声:“是哪个仙家,报上名号来!”口气狂妄得厉害。
想来本尊千年前将天界闹得鸡犬不宁,没有哪个人是不识得本尊的。
现在这四个人看着都是生面孔,不知者不罪,我宽宏大量,不把他们的不敬放在心上。
我刚刚说服了我自己,就见四个守门天将手中的长戟清脆地杵在了白玉地面上,齐刷刷地单膝下跪,慌忙中却还整齐划一地喊了声:“参见苍劫帝君。”
虽仅有四人,声音却洪亮如钟,众煦如山。
我:“......”仿佛感觉有火焰在燃烧。
怀中的小仙鹤凄惨地哀嚎了一声,可怜巴巴地看向了我,我手一松,方觉自己掐它掐得太紧了。
舜苍从我身后拂开流云,那一袭精心绣着银纹的墨色长袍与这富丽堂皇的仙宫格格不入,可那连仙人都难及的气度却让人觉得连这样的天宫都有些局促。
仙气缭绕,云蒸霞蔚,他衣袂翩然而出灵韵杂影,挺拔修长的身形弥漫出的气魄极为慑人。
从云中走出时,俊美的容颜清冷沉静,淡淡的目光扫过一行人,缓缓吐出几个字:“平身。”
纵然他失去了记忆,但这俯视苍生的气度却未曾消减半分,反而比以前更盛。
四个神将起身,却还是唯唯诺诺地低着头,又忍不住地想看舜苍。舜苍不愿再多一个字给他们,容色倨傲得不行。
我好奇地问:“你们认识他?”
其中一个人赶忙笑着拱手敬道:“苍劫帝君的神容被镌刻在天官册上,吾辈成仙之后,才能有幸瞻仰。想不到…吾辈竟有幸见到帝君的神容…”
我又指了指我自己:“那你们认识我吗?”
那人又怯怯地打量了我一眼,不知为何,威武的面容一红,又赶紧低了头说:“想必您是帝君身边的仙使吧?刚刚多有冒犯,还望仙使不要怪罪。”
小仙鹤凄厉地大叫了一声,扑棱棱展翅从我怀中飞走了。
我沉着脸撸了撸袖子,摩拳擦掌地说:“你们见识浅薄,想必没见过仙使打人。如今我让你们见识见识,仙使,是如何打人的!”
四人见我挥舞着拳头,齐呼着退了好几步。
我想砸下来的拳头被舜苍拦下,他将我向他怀中扯了扯,低声道:“阿九,你想让更多的人看见你?”
我垮了脸,垂下手委屈地嘟囔道:“他们居然说本尊是仙使。”
他在我身后,我看不到他的表情,却能听出他话中清浅的笑意:“好了,小心尾巴露出来。我去见一见天帝,你去找司命神君的册子。”
我回身,有些担忧地看着他袖上的花纹,小声问:“你真去见他?”
舜苍摸了摸我的头,低声哄道:“我稳住他们,你好办事。”
他说的话让本尊很受用,心里觉得满满当当的全是开心,却从未怀疑他言语中的真真假假。
和畅的仙风将他的长袍吹得悠悠荡漾,波痕浅浅。他将我放开扶正,提高了声音好让那四位神将听到:“本君许久未回天界,你代本君去给那些仙友送个礼,一份大礼。”
我盈盈一笑,狡黠的眼睛看着撒谎都不带脸红的苍劫帝君,说不出的满意。
也是这些神将脑子笨,若是晓得苍劫一点名头儿的人都知道,苍劫帝君与生俱来的本事跟本尊一样,不易近人,人近不易。别说仙友了,他的莲泽宫连正儿八经的小仙娥都没有。
四位神将将舜苍恭恭敬敬地请进了南天门,而我却朝着另外一个方向遁了去。我还没走出去多远,便听见那四个神将低声议论,不禁停住了脚步:
一名神将言:“我觉得,苍劫帝君比画像上好看多了。”
我悄悄哼了哼,那是自然,我家夫君的颜值,仙界还没有人能比得上。
另一名神将言:“我回去一定要告诉我的老母,今日我见到了...见到了帝君...”
我拘了一朵云在手中,满意地点点头,能一睹帝君真容也是生平一大幸事。
再一名神将言:“苍劫帝君竟是这般清心寡欲,没有神兽仙轿相陪,身边也只有一名仙使。”
那些个虚浮的东西,都配不上本尊的夫君。我得意洋洋地摘了一朵云中雀,放在鼻尖儿轻轻嗅着,以前我最喜欢云中雀的香气。
最后一名神将言:“方才那名仙使长得真俊俏,就是脾气泼了点儿,想不到帝君竟有如此容人之量。”
我:“......”
云中雀在我手中零落成泥,我抬眼看向那四个默默点头...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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