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姑娘家可没这待遇,就算是媳妇子,也只写了一个张某某氏。
张家报官的事苏玉没跟苏桂花说。
苏桂花睡了一个下午,天黑才醒,她一起来就去寻了苏老婆子,她不太敢回村,怕连累家人。所以,她想问问苏老婆子咋办。
苏玉也在。
苏桂花问完后,苏老婆子第一反应就是看向苏玉:“二妞,你说咋办?”
苏桂花有些不自在,结果这事还是落到了二妞妹子的身上么,让一个比她小的当家,她还真是有些不自在呢。
苏玉道:“桂花姐,你把这事忘了,从现在起,你改个名字,等回到了安定县,咱们重新给你上一份户籍,这卖身契,咱不认。”
苏桂花眼中迸出惊喜。
过了会,她才回到现实,她伸出十个指头:“可是,我可是按了指印啊……”
苏玉道:“怕什么,那东西若真到了跟前,咱就给撕了,反正安定县的东西都毁了,也没个证据。”苏桂花依旧愁容满脸。
苏玉道:“你若真担心,那好,等张家人找到你面前,纸上是哪个指头按的,你就切了哪根手指,你敢吗?”
苏老婆子眼睛一瞪:“你疯了,那人不就残了吗,谁敢娶啊?”
苏玉端起茶,慢慢的喝着。
这话当然只是一说,事情还没到那个份上,再说了,那些个流言,张家若不尽快解决,恐怕全镇的人都会知道张家的丑事,张秀才的仕途,也算是完了。
这种事若偷偷的做成了,不说出来,没人知道,别人也就不会当回事,若若是闹了出来,谁不看笑话?
苏桂花眉一拧,眼中透着一投坚决:“这是个好法子。”不就是掉一根指头吗,竟然这么简单。
苏玉看到苏桂花的表情,也笑了起来。
看不出来,桂花姐生得柔弱,性子倒是个要强的,这样的人,有一股韧性。
桂花的事,家中除了苏玉跟苏老婆子,谁也不知道,苏桂花安心的住了下来,不过,统共也没住到三日,苏玉就带着一家子人,迁往安定县了。
他们离开的时候,张家已经流言搞得焦头烂额,张秀才的名声真是臭了,若不是有几个同窗为他担保,他那秀才的身份怕是也保不住。
至于那卖身契,过了几天,又传出一则流言,说那大儿媳妇是张家在从流民堆里捉来的,张家人见人家漂亮,打晕了人偷摸着按了卖身契,传得有鼻子有眼的,连细节都是清清楚楚的。
这一下,张家的名声更臭了。
他们不敢在县里呆下去,后来搬到了乡下,至于张良木跟张娘子,并没有跟张秀才两口子分家,总共就这一个儿子了,怎么能分家?
若是真分了,那是张良木不孝,子不言父之过,张秀才就算不是东西,也轮不到张良木来说。
岳家人担心张娘子跟张家老两口住在一起生事,就凑了银子给张娘子租了个铺子,让张良木跟张娘子在县里做起了小买卖。
张马氏不在,没有挑剔张娘子,她的日子不知道舒服了多少倍,脸上的笑都多了几分。张良木事业心重,忙着挣钱,每月给张秀才两口子送些银子,再看看他们。
张秀才为了这事脸面尽失,在县里都不敢出门,现在住到村里,倒是自在了几分。后来,当地村民知道他识字,还是个秀才,求着他教孩子们识字。张秀才名声毁了,也断了继续科举的念头,倒是一心一意教起了书来。
周围的村子都将孩子送了过来,张秀才成了老师,张马氏也成了师娘,每当有孩子这样喊她,张马氏的心都跟吃了蜜似的甜。
现在想想,这样的日子也不错,她甚至有些后悔,当年不该让自家男人继续考科举的,若是将那读书的钱攒下,给她大儿用,大儿的身体也不至于那样差,还是小时候没养好啊。
至于苏桂花的事,张家人再没提过,当初就是因为这事闹得没脸,现在哪敢再提。
苏玉从柳阳县回安定县,这次人多,所以走得慢,每路过一个县都会买点本地的特色东西,再带着上路,这东西越来越多了。
这日,到了平乐县,苏玉去了银楼,银楼中金银首饰最多,珠宝其次,这日,苏玉竟瞧两串珍珠,一串有小指拇盖那么大,有扁有圆,另一串则是更小,不过每一料都差不多圆。
苏玉只盯着看了一会,那银庄的掌柜就笑吟吟的过来了:“客官好眼力,这东西可是昨个才到的。”
苏玉随口道:“这东西怎么卖?”珍珠这东西以前见过不少,并不觉得稀奇,她准备干这行,所以来问问价。
掌柜笑得亲切:“你可瞧,这多白啊,全是新珠,可不是那等老珠,这一串,颗粒略大,还有一串,粒粒一样。这东西,这个价。”
掌柜的伸出了一颗手指。
苏玉问:“一百两?”挺贵的,比金子还贵呢。
掌柜的摇摇头。
苏玉皱了皱眉:“十两?”这两串珍珠这么小,十两,价钱不太高啊。
掌柜的一脸诡异的看着苏玉:“十两,一颗都买不到!这一串一千两,这一串一千二百两!”
苏玉脱口而出:“这么贵!”
掌柜的一脸理所当然:“这珍珠可是珠民一颗一颗从蚌里摸出来的,你瞧瞧这成色,晶莹透亮,你瞧瞧,周围这几个县,可就我家店里有。”
苏玉的脑中冒出两个字: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