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2 追捕

那屠户面前，问道：“你叫什么？哪来的？”

    那屠户脸色一紧，说道：“我姓艾，叫艾鱼，是从隔壁县过来的。”

    王捕快皱了皱眉，不是本县人？

    他问：“你的路引呢？”

    屠户讪讪笑：“本来是过来走亲戚的，这边也近，就没办那个，一来一回也就一天的功夫，那也要办路引吗？我以前来过很多次，没听过要办路引的啊。”

    王捕快眼睛一眯：“那这摊子……”一个外县人，大咧咧的来了，还敢摆摊？

    屠户忙道：“这我是帮人看着的，不是我的难子，真的，那人马上就过来了。”

    王捕快道：“好，那我就在这等着。”

    那排队买肉的人等得不耐烦了，他催道：“你们咋一直聊呢，这肉还卖不卖啊？摊主，你今个若是不卖了，那我走了。”

    那屠户想说卖，可是，他的同伴还没来，他都说了是外县人，这捕快还在这里盯着，可咋卖啊？他心里嘀咕，这个捕快还真是太磨叽了，以前的捕快不这样啊。

    因为买肉的队伍死死不动，不少人都嚷了起来：“摊主，还卖不卖啊，我们还等着回去做饭呢！”

    “是啊，还得等多久啊？”

    摊主伸手摸了摸额上的汗，又瞧了王捕快一眼。

    王捕快的性子算是不错了，旁边那个捕快眼神变得不耐起来，他道：“王哥，捕头不是让咱查猪肉的来历吗，要不咱把这人带回去吧，他说的是方家村，可也没说是哪个方家村啊，咱又不知道方家村在哪，到时候捕头说不定还会派咱去方家村瞧，还不如把他回去让捕头直接问问。”

    王捕快心思一动。

    那屠户欲哭无泪道：“大人，小民……小民可没犯事啊，不想进衙门啊。”

    正说着，一个长着三白眼，尖嘴猴腮的男人过来了，他还未走近就大声嚷道：“老艾，瞧我给你带什么来了。”他手里提着一壶酒，好酒！

    等他走近，看到摊前站了三个捕快，脸色一变，扔下酒壶拔腿就跑。

    跑就是有问题！

    王捕快带着两个捕快追了过去，一时情急，他们竟忘了眼前的这个屠户。

    那屠户见合伙人都跑了，急急的收摊，摆手冲后面排队的人说道：“东家有事，不卖了不卖了。”

    那些人哪里肯依，拉着屠户不让走，屠户回头看了一眼三个捕快离开的方向，他脑中飞快的想着，那捕快已经走远了，要不，再卖一些？

    屠户这样一想，开始喊道：“不切了不切了，整片卖，七文一斤，谁要买下？”

    “我我！”

    “卖我，卖我！”

    屠户喊道：“别挤，给银子，快！”突然，他咬咬牙说道：“三两，若是给我三两，这前面还有这后面的猪肉你们全部拿去。”

    排队的百姓一听这话，全都疯了似的往前挤，可惜他们手里是有零碎的银子，但是一下子拿出三两，还是有些困难的，正在此时，一个人费力的挤了过来，他将手中的银子塞到了屠户的手上，嘿嘿笑道：“这肉我买下了！”

    屠户大喜，道：“好，那这都给你了！”他接过银子之后就窜入了人群，一下子就没影没踪了。

    他边跑边琢磨着，他们还剩下不少猪肉，这猪肉镇上是不能卖了，那只能推到乡里去卖，最好是去离镇子远一点的乡下，这样才不会引来捕快。

    屠户又暗暗庆幸，还好将猪肉放到了临近的村里，没有拉到镇上来，要不，这下出镇子可麻烦了。

    再说那猪肉摊子，那人买下猪肉摊子之后，便喜滋滋的站在摊子前，大喊道：“猪肉十文一斤，要买快买啊，迟了可就没了！”

    十文！

    明明之前还是八文的，那屠户还说七文呢，这眨眼的功夫就涨到了十文，那些百姓不干了，他们争论道：“刚才还八文的，咋就涨到了十文呢，你这人心也太黑了吧。”

    那人昂着头嘿嘿一笑：“要不，你去隔壁的猪肉摊买去？那可是十四文一斤，不议价的，去吧，我不拦着。”

    想买肉的百姓听到这话，犹豫片刻，除了少数人骂骂咧咧的走了之后，剩下的大多数还排着队，算了算了，就算十文，也比平日的猪肉便宜四文。

    不少人暗暗后悔，咋就没早点来呢，早点来八文一斤，可足足便宜六文呢！

    那人看着这满满一摊子肉，又愁了起来，他没当过屠户，可不会跺肉啊！不成，没跺可以学嘛，拿着杀猪刀使劲往下切就行了，再说了，切下多少就让那些人买多少，哼，不信那些人不要。

    那人想好之后，开始热情的卖起猪肉来。

    他嫌麻烦，肉切得大大的，然后让人买，开始有人不乐意：“你这切得太多了，我可要不了。”

    那人不管：“你不要就算了，总有人要的，下一个！”

    就这样，不知不觉，这肉竟比之前卖的还快些，主要就是肉切得太大了。

    也有聪明的百姓，买了十几斤肉觉得吃不完，便提着肉去寻了队伍后面的人，他悄悄问道：“我这有十几斤，吃不了，我可以卖你十斤，你们有要的吗，十文，不加价。”

    “十斤我也要不了啊！”那人苦着脸道。

    “没事，我要，我要！”原来是站在他们前面的人听到了这话，扭头说道：“咱们三人分吧。”

    那两人的眼睛齐齐一亮，于是，这三人便愉快的将十几斤肉分了，有人见到他们这样做，也动了心，也开始仿照这样的做法，将要不了的肉往后面推销起来，反正后面的人排队也累，有这便宜猪肉自然是愿意要的。

    正卖得起劲，王捕快三人押着那三白眼的人过来了，这三白眼可是什么都招了，那猪肉是从南边来的死猪肉，也不知那些南方人用什么法子将猪肉保存了下来，没烂，倒将这肉以一文一斤的便宜价偷卖了。

    “你去将那卖肉的抓起来。”王捕快对右边那个捕快说道，他说完，又对买肉的百姓说道：“猪肉全部给我放下，跟这摊主退银子，这猪肉是死猪肉，吃不得。”

    人群中有人嚷道：“猪杀了自然就死了，我们平日吃的本来就是死猪肉，难不成，认还直接生吃猪肉？”

    王捕快怒道：“叫你们退回来就给我退回来，南边涝灾，谁知道有没有瘟疫，若是传到镇上，谁负责！”

    “哪有那么邪乎，不是说这肉是方家村的吗？”

    “是啊！方家村的肉，咋成了南边的肉。”

    “别说了，咱买了肉赶紧走吧，难不成你想被抓到大牢里去？”

    “是啊，那可是捕快啊。”

    买到肉的全跑了干净，也有少部分听到瘟疫吓到的，准备退回去，可是才走两步，那队伍里还在排队的人便扯着他的肉问道：“你是不是不要，不要的话卖给我吧，我……”

    “我要，我要！”他人提着肉转身就跑了。

    但凡抢的东西都是好东西，这人想，既然大伙都能吃，他为啥不能吃啊，所以啊，他还是将肉提回去了。

    用三两银子买下猪肉摊的人被抓了起来，他一见捕快身子就开始抖了起来，手中的刀也掉到了案板上，捕快反手抓着他，往王捕快那押过去。

    等到了王捕快跟前，这人才跟回神一样嚎了起来：“大人，为啥抓我啊，我没犯事啊！”

    王捕快这才咦了一声，这人不是之前看到的屠户，他皱眉问道：“你是谁，怎么在这里卖猪肉？之前卖肉的屠户呢？”

    “小人……小人姓邓，人称邓四指，之前卖肉的人走了！”邓四指哆嗦着说道，没错，买下猪肉摊子的正是邓四指！他才从家里出来，本来想去赌场瞧瞧的，可是家里的婆娘因为闺女有出息了，脾气也见长，竟然只给了他三两银子，这哪里够本啊！

    话说，自从邓四指输了五十两之后，连五两银子在在眼底都不算钱了，这三两玩个两回就输了，不过，他还是准备去，因为邓杏儿一直警告他，不许再找赌场借银子，他渐渐的听进了耳里。

    若不是邓杏儿攀上了杜家，他是不会将这个女儿的话放在心上了。

    邓家人一提到邓杏儿，他就会得意：“当初若不是我将闺女带到了赌坊，她哪有机会认得杜少爷，这得亏了我。”

    今个他过来的时候就看到这边排起了长长的队，便问了问，原来是便宜猪肉，当时他心思一动，便想买上两斤，回去孝敬家中两老，这猪肉八文一斤，两斤才十六文，他身上有几十个铜板，够了！

    他嘿嘿的想着，若杏儿知道了这事，肯定会给他赏钱的，所以他就挤过来了，才过来，就听到这屠户贱卖猪肉，还是一摊子！他听到这话，乐疯了！这满满的猪肉，说不定能卖上十两呢！凭着这银子，他能在赌场过过瘾了。

    没曾想，这捕快竟然过来抓他，为啥啊！

    什么，猪肉是死猪肉，死猪肉怎么了，死猪肉还不是一样的吃！

    不过，邓四指是个怂人，见了捕快可不敢说这话，他缩着脖子，声音都小得很。

    王捕快问他：“之前那人去哪了？你为什么会这里卖猪肉？”

    邓四指哭丧着脸道：“我，我将这摊子买下了，所以想着将剩下的卖掉赚些银子。”

    王捕快听到这话，冷冷一笑：“你也卖了？好得很，一起带回去。”

    “这猪肉摊子咋办？”

    “一起带回去。”

    邓四指听到这话，整个人都软了，他忽然想起了自己的那个有本事的闺女，于是便大喊道：“我跟杜家是亲戚，你们不能抓，不能抓我！”

    王捕快听到这话，打量了一下邓四指，嗤笑一声：“杜家？就凭你？我们怎么不知道杜家有一个姓邓的亲戚，你不会是想狐假虎威，乱编的吧。”

    杜家的威名有效！

    邓四指的眼睛亮了起来，他赶紧说道：“我没编，我家闺女是杜少爷的小妾，很得宠，杜少爷不正是我那半个女婿吗！”

    他自信得很。

    －－－－－－题外话－－－－－－

    谢谢xiaoqianqip　、dxl239。