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荣筝勉为其难的吃了半碗清淡的汤面。
夜里躺在床上的时候,荣筝望着黑越越的帐顶,和身边的如意说着话。
“那边的人有没有为难你?”
如意如实道:“奴婢被两个粗婆子看管了起来,哪里也不许去。当时奴婢急得不行,偏偏又打听不到半点关于奶奶的事。那时就怕奶奶出个什么意外。后来看守我的那两个婆子走了,我就趁机跑了出来。幸好身上还有点钱,雇了辆骡车赶了回来。奴婢倒是心疼奶奶,奶奶您没出什么事吧?”
荣筝辗转了几次,说道:“我当时就差点要了他的命。现在想起来,当时我就那么大的胆量呢,敢径直朝他脸上刺去。如意,说不害怕绝对是骗人的,他威胁我说要对君华动手。我……我真不知该怎么办。君华要是有个三长两短,不全是我的过错么?”
如意是个泼辣的性子,听了此事后,气得从床上坐了起来,愤愤不平,破口就骂:“真是衣冠禽兽,罔顾伦常。这样的人就该让他不得好死!”
荣筝道:“好啦,所幸我们都没出什么事。他打的什么算盘我十分的清楚,这事要好好的谋划一番,不能先乱了阵脚,叫人给牵着鼻子走。”
如意才又躺下,询问道:“奶奶可都告诉郡主呢?”
“郡主身子不好,我哪里敢开这个口,只好想别的法子。能自己处理就自己处理吧。”
“这倒也是,郡主要是知道了,那还了得。只是奶奶受的这份屈辱,迟早叫那个乱人伦的混账东西给还回来。”
今天受的侮辱荣筝终身难忘,两世为人都不曾有人这样的羞辱过她。这口恶气自然要出!只是在出气之前,她得想办法弄清一些事情,她得摸清沐璟到底有多大的能耐,沐璟的身后到底站着谁,敢说出那样狂妄的话。
“如意,明一早你让人去把崔七爷给我请来,我有事要请他帮忙。”
“好,奶奶放心吧。听闻这个崔七爷最是大爷信任的人,听说没有他打听不到的事。交给他奶奶该是放心的。”
荣筝有些困了,说道:“好了,不管出什么事,都明天再讲吧。”她打了个呵欠,合眼安睡。
恍惚看见沐瑄从外面走来,一身银灰色的铠甲,在阳光的照耀下熠熠生辉。荣筝见到了沐瑄满是欢喜的向他跑去。
“君华!你总算是回来了。”
沐瑄却半点没有喜色,本是左手的地方却空空如也。肩膀处冒着鲜血,脸色铁青,冲她吼道:“你还我手来,还我手来!”
荣筝吓得大叫了一声。直到有人在旁边用力将她给推醒。荣筝睁开眼来看见了烛台上的光亮,才知道原来是在梦中。她额头上全是汗,小衣也全湿了。心口乱跳得厉害。
如意焦急的关切道:“奶奶做噩梦了吗?”
荣筝披了衣裳坐了起来,不敢再睡了。如意安抚了荣筝一阵,又披了衣服下地在香炉里撒了一把安眠的香药。
后来再睡时,是她身子再也支撑不住了。一晚上噩梦不断,全是折磨。等到她再次睁开眼的时候已经是朝阳将窗户染黄了的时候了。
如意听见了动静走了进来,陪笑道:“奶奶您醒呢?”
荣筝有些虚软无力,看了她一眼,说道:“夜里一直睡不好,没想到都这个时候了。”
如意笑道:“奴婢让厨房给奶奶炖了燕窝粥,这会儿还温温的。”
随即有小丫鬟捧了巾帕热水进来,雨棠也进来了。几个丫鬟服侍着荣筝梳洗完毕,又用青盐擦了牙,漱了口,用了一碗燕窝粥。分派了两件事,又有肖王氏进来给荣筝请安。荣筝应付了两句。
浮翠进来禀道:“奶奶,崔七爷来山庄了,说在棠梨书斋等候奶奶。”
荣筝点点头,道:“先让他暂时等会儿,我去给郡主请了早安就去那边。你让人好生伺候着。”
荣筝换了身柳绿色的素面褙子,白纱挑线裙子,便去了锦绣院。
她跨进了锦绣院,有丫鬟在给廊下的花草浇水,见她来了纷纷问好。荣筝点头问道:“郡主在哪间房里?”
丫鬟回答说:“崔七爷来了,郡主在东厢和崔七爷说话。”
荣筝一时有些怔忪,不是说崔尚州在棠梨书斋等着她嘛。怎么这么快来锦绣院呢。后来转念一想,崔尚州来给郡主请安是多么寻常的事。她便径直去了东厢。
“郡主昨晚睡得可好?”
荣筝一进门就问候,端惠郡主正和崔尚州说着话,那崔尚州又是一副侧耳聆听的样子,两人说得正是兴致,突然听见了荣筝这一句,都匆忙回过头来。端惠倒没什么,含笑道:“你来了。”
崔尚州的脸上却显得有些不自然,这细微的情思却完完整整的落在了荣筝的眼里。
荣筝抿嘴微笑:“郡主昨晚用了药,今天头疼的病可好些呢?”
端惠还来不及回答,崔尚州立马插嘴问道:“郡主的病又犯了么?”
“关大夫都说没什么事,你们一个二个比我还紧张。昨晚睡得还好,早起倒不觉得头疼,头晕。”端惠又仔细打量着荣筝的脸,见她异常的敷了重重的脂粉,可脸上还是掩盖不住的憔悴,关切道:“看样子妹妹昨晚没有睡好。”
“是啊,一晚都噩梦连连。”
端惠含笑道:“别是想的东西太多了吧。过两天我带你去云台寺住几天,听听佛法静静心也好。”
荣筝慌乱的答应着,没有想太多。
崔尚州随荣筝一道出的锦绣院。后来跟着荣筝来到了棠梨书斋。
荣筝拿了明前龙井招待崔尚州。以往崔尚州出入棠梨书斋时,完全没有把自己当外人,这里的书更是随他爱翻哪本就翻哪本。就是躺在这地上也没人敢说他什么。如今沐瑄不在家,面对着荣筝多少有些拘束。
此刻他规规矩矩的坐在圈椅里,微微的向前倾着身子,一副恭敬的样子。
荣筝有些焦急道:“崔七爷,对不住。让您大早的赶来,我实在是没有法子了,能想到的人只有七爷兴许能帮上忙。”
崔尚州听荣筝说得焦急,意识到出了事,敛眉问道:“大奶奶,您不急。慢慢说到底出了什么事?”(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