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bsp; 闵氏见儿子时常不在家,好不容易见到一面少不得要问:“小七,这些日子你忙什么去呢?”
崔尚州颇有些无所谓的说:“郡主托我办点事。”
闵氏听说是郡主吩咐的,也不好多说什么,因此又和他商议起婚姻大事来。
“你大伯说该早点和李家商量,把婚期定下来才好。”
崔尚州眉头微蹙说:“李家不是舍不得十五小姐出门,要多留两年么?”
闵氏道:“李家说是这么说,可我们家哪里还等得起。你年纪也不小了,沐大爷比你还略小一些都成亲了。你呢?我还想早点抱孙子了。”
崔尚州漫不经心道:“这事再商量吧。”
闵氏见儿子对此事不大上心,便有些恼意,少不得要把母亲的身份拿出来压他,斥责道:“二十几岁的人了,还拿自己当小孩子是不是?我看你一点也不懂得孝顺。这两年我身子骨还硬朗,还能帮你们一把。再过些年不堪用了,你就是让我搭把手只怕也有心无力了。我还指望着你早点把李家小姐娶过来,赶快为我们崔家开枝散叶。我身边也多一个陪伴的人。怎么就这样不晓事呢。”
“母亲,当初李家那边自己说要留十五娘几年再谈婚论嫁,我们既然答应了人家,总得信守承诺吧。”
“人家一句托辞你就当了真?再说十五娘也快要满十五岁了吧。过了十五岁就是待嫁的年纪了,我们要娶,他们李家还要硬拦着不让?再说十五娘不过是个庶女,在家的境遇可想而知。早点娶过来,她也能过两天舒心的日子……”
“好了,娘不必再说。这事我自有打算。”崔尚州用这句堵住了母亲的嘴。
闵氏对儿子的态度有些窝火,却又无可奈何。
崔尚州在自己房里踱着步子,他将那个荷包拿出来仔细的看了一番。满脑子都是关于郡主的事。现在这样的他如何叫他去娶别的女人,可是心里装着的人,他今生今世都无法企及。
闵氏发了一通无名火,等到摆饭的时候,她让丫鬟去叫儿子过来一道用饭。
丫鬟很快就回来了,禀报道:“七爷身边的人说七爷已经出去快半个时辰了。”
“都要吃饭了他出去做什么。有没有说上哪里去?”
丫鬟摇摇头。
闵氏觉得头疼,她拿这个儿子没有办法。
崔尚州想要摆脱母亲的念叨,四处闲逛了一回。后来竟又到了栖霞山庄。他在门口徘徊了一会儿,在犹豫着到底要不要进去。或者说见了面该找什么借口。
正是徘徊的时候突然见关大夫的轿子来了,他心下一沉,暗道郡主的病莫非又犯呢?这次再没有迟疑,大步走了进去。
他没有得到通传不敢直闯锦绣院,只在棠梨书斋候着。正巧在这里遇见了荣筝。
他第一句话就问:“才看见关大夫来了,是不是郡主的病又犯呢?”
荣筝微微有些诧异,点头说:“郡主早起就说有些不舒服,便传了大夫进来瞧瞧。要不要紧,还得听大夫的意思。”
果真是又病了!崔尚州显得有些焦虑,负手在屋里兜着圈子。
荣筝见状忙问:“崔七爷要见郡主吗?”
崔尚州诧异了下才点头说:“也不知现在方不方便。”
荣筝含笑道:“那我先过去看看,要是合适的话就让丫鬟过来给你捎话。”
“有劳大奶奶了。”崔尚州恭敬的向荣筝作揖。荣筝抿嘴微笑。但崔尚州脸上的焦虑和担忧却没能逃过荣筝的眼睛。荣筝心里却道,崔尚州和沐家这对姐弟从小一起长大,感情真好。
她来到锦绣院,丹橘正留了关大夫在耳房喝茶。荣筝略一沉吟,便抬脚去了耳房。
关大夫听丫鬟报说“大奶奶来了!”忙整衣站了起来。
荣筝忙道:“关大夫快请坐。”
她自个儿寻了个位置坐下了,开门见山的问道:“郡主的身体怎样?”
关大夫说:“陈疾犯了。”
“可要不要紧呢?”
关大夫道:“好生将养着就是。切忌动怒或是大悲。”
荣筝心道郡主平时看着倒还康健,只是偶尔有心疼胸口闷的毛病。她想起了前一世郡主的早逝,不免还是有些担心。
她试探性的问了句:“这病于性命而言有没有大碍?”
关大夫捻须道:“老夫刚才就说过切勿动怒或大悲,要是出现了这样的情况很容易一口气喘不上来。很快就过去了。”
荣筝听着心惊肉跳,暗道沐瑄不在家。山庄就她和郡主。郡主身体又不好,只有靠她支撑着了。
她强作镇定,缓缓说道:“难道真就没什么灵丹妙药让郡主的病断根吗?”
关大夫摇摇头,说道:“只怕很难。老夫的医术有限,恕老夫无能。”
荣筝沉默了,莫非郡主一辈子都要拖着这样的病体?她想起了正月里沐瑄向太医院打听的事,那些太医最终给的什么结果,沐瑄却没有向她提起过。
关大夫喝完了一盏茶,不等续水。就起身告辞了。
荣筝便去了端惠郡主的卧房。
端惠郡主半卧在床上,头发松散。披了一件家常的莲青斗纹衫子。脸色有些煞白,但颧骨上却带赤。正是发病的征兆。
荣筝略定了定才问:“郡主您觉得怎样,好些了没有?”
端惠有些虚弱的微笑道:“没什么事,倒让你受惊担心了。”
“郡主您可要保重啊。君华他在外面也一直担心您。”
端惠笑说:“我晓得的。别为我担心,都病了这些年了,没什么大不了的。我早就习惯了。”
荣筝的身体虽然不说十分的强健,但也没有陈疾宿病。无法知道一个常年带病的人的心境她却是猜测不了的。
“崔七爷来了,看样子他很担心您。您这会儿方便见他吗?”
“小七来了。见,当然得见!”端惠知道崔尚州来这边肯定是有事的。因此忙叫丫鬟进来给她梳头穿衣。(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