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道这里还会不会再来敌人,而刚才听到的那声长啸,也应该是敌人的可能性更大一些。
只是想到还在山门附近昏迷不醒的齐修炎,傅钧便不由心中忧急,暗道当时自己并未想到竟是萧云晖入魔后袭击了齐修炎他们,只怕萧云晖这一去,万一撞上了齐修炎,岂不危险至极。
但又转念一想,自己并未来得及清理齐修炎的满身血污,因此齐修炎看上去只像是个死人,不仔细上前探查他的呼吸,并不会知道他还活着。
萧云晖一剑重伤齐修炎后,也似乎并未仔细检查过齐修炎是生是死,否则自己不会还有机会见到活着的齐修炎。所以萧云晖就算这一路上再次遇见了齐修炎,应该也不会仔细去查看齐修炎的情况。
傅钧一面转动念头,一面等待着秦湛,未过半刻,只见秦湛便已睁开眼睛,气色和精神都显得恢复了不少。
“走吧。”秦湛立时站起身来。“此地不宜久留,只怕还会有敌人不请自来。我们还是先去与师父会合为上。”
傅钧又仔细打量了一下秦湛,见秦湛确实已经没有大碍了,并不是在逞强,遂点头道:“好。只是我们得先回去找齐师兄,把齐师兄放到一个安全的地方,再去找师父他们。”
秦湛并无反对之意,却也在同时观察着傅钧的气色状态,眉头忽然一皱,道:“你面上的伤痕……”
傅钧伸手一摸面颊,道:“小伤而已,并不碍事。”甚至连血也未曾流过一滴。
“是在我到来之前被他所伤?”秦湛语气微沉,脸色也显得有些不好看。
“嗯。”傅钧应了一声,又道,“不必在此等小事上浪费时间了,我们还是尽快赶去齐师兄那里。”说着便已迈步动身。
秦湛虽然面色不豫,却也是立即跟随在傅钧之侧,又略含讶异地问道:“齐师兄怎么了?”
“是被……”傅钧一时间竟有些难以说出口,虽然明知凶手是谁已经毫无疑窦,却依旧并不希望那是真正发生过的事实,仿佛只要自己不说出那个人名,一切就如从前一样,什么也未曾发生过。“……重伤。”
好在秦湛立刻便明白了他的话,点头示意自己知道了,却又不禁眉宇微皱,轻语道:“……怎么会突然如此。”
“……”傅钧不知该如何回答秦湛的疑问,这也是他一直想要问的。“而且,赵师兄……已经……”
“不幸身亡?”秦湛接口帮他补完这句未尽之语。
“……不错。”傅钧终是承认道,随后便陷入沉默之中。
在今日之前,假若有人对他说,萧云晖会在日后踏入魔道,并且会对自家师父及师弟狠下毒手,他一定会好好教训此人,让对方不敢再说萧云晖的半句坏话。
可是……今时今日,傅钧只觉得自己整个人都受到了极大的冲击,仿佛眼前的世界早已翻天覆地,风云变色。
傅钧实在是既无法想象、也不能理解——为什么萧云晖会突然入了魔?而且大开杀戒,毫无半点同门之情?
……变成魔修,真的有那么好么?能让萧云晖舍弃师门的一切,包括从小对他有养育之恩的师父,众多敬重仰慕他的师弟?
傅钧心中既是难过又是悲愤,却也知道眼前诸事还未了结,没有多少时间给自己在这里伤春悲秋,因此收敛心神,把注意力放在当前紧要的事情上。
想到秦湛来得如此及时,算是再次救了自己一命,傅钧不禁问道:“你是怎么找来这里的?”
“我在夕照峰等你许久,担心你出了什么事,便一路寻来了正一宫。”秦湛神色淡然,“除了师父与大师兄之外,其他人的事,应该还不足以让你把我彻底忘记。”
秦湛虽然语气平静,并不见丝毫怒意,傅钧却不由心生愧疚,低声道:“我并非故意将你我的约定遗忘……”
“我知道,你用不着为此道歉。”秦湛忽又一笑,眉目粲然生辉,不见任何阴霾。傅钧见他如此迁就自己,不作计较,心中愈发有些滋味难言。
而秦湛却又话题一转:“大师兄……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傅钧想到秦湛大概还不甚明白前因后果,便将自己所知的一切全盘托出。
说完了,他们也来到了山门附近,傅钧便住口不言,将注意力集中在前方,只见齐修炎依旧安安静静地躺在地上,一身血迹已经干涸得差不多了,而他呼吸之声虽然微弱,却是十分平稳。
傅钧心里暗暗一松,便将齐修炎小心地抱起,而秦湛见状,自然无须他出声叮嘱,也上前抱起已经永远长眠不起的赵致一。
傅钧问秦湛:“你觉得眼下哪一个处所最为安全?”
“只怕此时的丹霄派,哪里都不安全了。”秦湛摇了摇头,微微叹道,“不如……先将他们安置在甲子居吧。我们再在外面布下防御结界,尽量做到掩人耳目。这样,应该是此时最好的方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