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话落的那刻,顾重深一贯的泰然终于僵住,扣在身侧的手指骨节烦着淡淡青白颜色,脸颊线条紧紧绷着,黑眸里染了些晦涩。
周围一片岑寂。
越是气氛僵硬,沈文琦脸上的笑容便越发冷淡,直到全部敛起,像是一条盯住了人的蛇,眼珠一动不动,“三十多年前,我在来名城出差的路上捡到了姗姗,浑身伤痕、狼狈不堪的倒在我车前。送到了医院一检查,方才得知她并非被我的车撞倒,而是遭了非人的折磨。甚至,腹中还有不满三个月大的胎儿……”
“很难想象她遭遇了什么,医生检查之后发现她已不是第一次流产……不,应该说可能生育过但再次怀孕被外力击打致流产。”
顾重深眼神微凛,身体蓦地僵硬。
好在,沈文琦没发现,似是陷入到回忆之中,“如果让我知道那人是谁……”
他收住情绪,语气又正常一些,“当时姗姗非常虚弱,醒过来什么也不记得,只睁大眼睛看着我,说要跟着我。”
他顿了顿,总是烦扰了,从口袋里摸出来一支烟,顺势点燃……
“我太太不喜欢闻烟味。”
哑哑的应了声,顾重深单着的那只手指了指旁边的垃圾桶,脸色凝重,“开窗通风,我太太闻着了味道会生气。”
沈文琦手指捏着烟,迟疑了几秒之中终于还是掐熄,缓缓行至窗户旁,任凭冷风吹进来。
“总之,后边的事想来你能查出来,我认了车祸的责任,跟警察说撞伤了她的脑袋,借此把人带回远城。后来我们结婚,一过三十年。”
“前些日子她收到一个快递,看见了里头的照片,忽然想起来一些东西,闹着要我带她来名城。”
顾重深手掌蓦地紧握,掀开眼帘,“照片?”
“我带了。。”
他从口袋里摸了摸,把那几张被妥善保管了的照片掏出来,放在顾重深面前。
上头是一些凌乱的画面,似是从监控里截出来的,是……被虐待的小男孩。
顾重深翻的很快,前边三张都是模糊的侧脸和背影,瞧不清,他飞快拿起最后一张,在上头,看见两张布满了绝望的小脸。
记忆汹涌而来。
那一年他们试着逃跑过,从那暗无天日的屋子里,费尽心机想逃走,可还没跑出别墅,身后就已经传来了脚步声……院子里的监控将他们所有行动拍的清清楚楚,两人眼睛里都是惊恐,知道在身后,是可怕的地狱。
“顾总……想起了什么?”
沈文琦的声音在旁边响起,男人抿了抿唇,将照片扔回去,面上没有多余的情绪,就这么凉薄的扬起眸,“沈先生以为我应该想起什么?”
“沈夫人的身份、过去、还是她的情史?”
顾重深嗤笑,薄唇扬起,落了涩凉,“既是从名城离开了的人,我查出来有何奇怪。依你现在的行为,是准备将沈夫人孕过孩子一事昭告天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