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瓦岗山每逢初一,十五都会举行一次例行的大聚会,大小头领只要在寨子里,都必须参加,共同决定下半个月的行动方案。
这也是李密入山后参加的第一次大会,会上的表现将关系到他在瓦岗日后的地位,按程知节私下的说法就是:是骡子是马也该拉出来溜溜了。
大会召开的地点在瓦岗寨的中心--聚义厅。
胸有成竹的李密面对众人或明或暗投来的目光视若无睹,保持嘴角的一丝笑容,聚精会神的听大当家翟让念开场白。
他的镇定为他赢得了不少人的好感,反正大当家的开场白总是千篇一律,大家也不怕漏过什么重要信息,更多人索性把注意力都放在了李密身上,等着看他表现。
翟让说完,本该是大家自由发言的时间,今儿个,众人仿佛有了默契似的都不开口,等着李密。
李密也知道这是正常现象,就是很多冲着蒲山公的名头来瓦岗的豪杰,也是只闻其名未见过本人,自然也想看看李密这人是否真有本事,值得大伙投靠。
李密走到厅中,先向众人抱拳一揖,然后才开口:“今日李某能来到山寨,与众家兄弟共攘盛举,首先,全仰仗大当家的威名…”
听着李密滔滔不绝,程知节在一边小声嘀咕:“拍马屁。”
“可是大当家却听得很高兴。”谢映登也不喜欢来这套,以前瓦岗众人聚会,向来是有什么说什么,可看大当家笑容满面,“瓦岗的风气或许要变了…”谢映登敏感地察觉到什么。
见翟让对他的话越听越顺耳,李密开始进入正题:“如今瓦岗兵将众多,单靠运河一线补给,天长日久,必将无力支撑。不如另选他处。我提议直取荥阳,休兵馆谷,待士马肥充,然后再与人共争天下。”
此话一出,四周一片哗然。
“蒲山公说得有道理…”这是李密的拥护者。
“老子就在瓦岗待着,哪都不想去…”说这话的,多半是瓦岗的老人。
翟让被大伙儿吵得脑袋嗡嗡响,他看向和他一块上山的谋士贾雄,这人一向以算卦灵验出名,如今却低头不语。再看向书记邴元真,这个患难之交却冲他微微摇首,显然不赞同李密的计划。
“常言道:山不转水转,水不转人转。我们不能总守着一块地方。”见翟让下不了决心,李密提高声音,这也是他对徐茂公的暗示,主意是你先提的,就别当没事人似的躲在旁边。
虽说是自己先起的头,但单凭一句“山不转水转”就能想出具体地战略转移方案,对李密的头脑徐茂公表示赞许,也决定给予支持。
“为什么选在荥阳,那有什么好?”单雄信不解,小声问徐茂公。
徐茂公的声音不大不小,正好能传到翟让耳中:“荥阳附近有洛口仓。”
一句话,让听见的人都恍然大悟。
翟让一拍大腿,豪爽地下令:“就依蒲山公的,瓦岗军准备,兵进荥阳!”
大家冒着杀头的危险造反,为的就是能填饱肚子,眼下就有大堆的粮食等着自己取,谁还会再说出反对的意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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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月,翟让亲率瓦岗军西进,攻下金堤关和荥阳附近诸县,直逼荥阳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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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连的胜利带给翟大当家的只有短暂的喜悦,如今的他却皱眉不展,甚至后悔当然离开瓦岗了。不光是他,底下也人心浮躁,议论纷纷。
原因很简单,荥阳离东都不远,旁边又是有天下第一粮仓之称的洛口仓,朝廷的官再昏庸,也不会把粮食白送瓦岗军,这不,皇帝急调张须陀为荥阳通守,来护卫荥阳。
若说没听过张须陀的名字,大伙儿可白在绿林混了这么多年。
这个姓张的是专跟“反贼”过不去,先打败了“知世郎”王簿,又赢了郭方预,左孝友。卢明月十余万人教他打的只剩数百骑仓皇逃脱。
翟让对张须陀更有切肤之痛,他的瓦岗军和张须陀先后交手三十余次,每皆败之。
现在该怎么办?翟让头痛不已,若是不战而走,从此瓦岗军就别想再号令绿林群雄,若是迎敌而上,他又自觉没这本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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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密也在考虑张须陀的问题,他和翟让的想法并不一样,为证实自己的猜测,他私下来见徐茂公。
“我听说,你和单雄信,还有程知节,都与张须陀麾下的秦叔宝相识?”李密直截了当地寻问。
“张须陀待叔宝不薄,你要策反他是不可能的。”徐茂公让他打消这念头。
“那你们和他交战,有没有循私?”
“就算我们肯,叔宝也不会。公事与私情,大家还是分得清的。”
“依你的本事,让人打败了三十多次,你以为我是翟大当家,会信你这套?”
“更正一下,我只不过和张须陀碰上了二、三回,剩下的仗都不是我打的。”徐茂公撇清自己。
“那你也是瓦岗的一员,你好意思看大伙这么输下去。而且你和张须陀还交过手,对他应该有认识,怎能一输再输。”李密不信他的说辞。
“瓦岗当时人少,就是赢了张须陀,也只会招来更多的官军,过早地暴露瓦岗军的实力,得不偿失。”徐茂公实话实说。
果然,李密眼睛一亮:“你是说瓦岗军有能力打败张须陀?”
徐茂公郑重地点点头。(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