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才希望王妃带着小王子择了中路相见。并且小的已经备了寻常衣饰,又是在北平城周边,不麻烦。”
话都说道这个节骨眼了,仪华再不好推脱了。母子三人换了一身寻常的夏装,带了陈妈妈与阿秋,由陈德海引着出了王府,上了体仁门外仅停的那辆马车。
这个时候已临近午时了,太阳晒得一片火热,空气里似乎一圈圈的冒着热气。平常这种热天,人命都躲在了浓荫下面,可今天是不同的日子,卖冰碗、酸梅汤等饮品的,卖团扇、香囊等小饰物的……这些杂耍玩意、吃食的小商贩们,都聚在了街道两旁,顶着正盛的日光,吆喝叫卖。街上行人也推推嚷嚷的,密密麻麻占满了道路。
坐在马车上的仪华母子三人,身临在这热闹繁华的街市上,母子却是不同的感觉。朱高熙、朱高燧两兄弟,简直高兴地没法,手舞足蹈地叫唤。仪华却有些心烦意乱,心鼓咚咚地敲个不停,怎么也安静不下来。
因为她并不粗笨,在看见门外的这辆马车、十名侍卫的时候,她已经略猜到了此行早就安排了。也许连良医那句“暑气蒸郁,易染疫病”,都可能是陈德海事先让他们说的。而连连数月的缠绵病榻,让她整个人懒洋洋全无精神,现如今却乔装换样,瞒了所有人单独去出来,这两种截然不同的对比下,令仪华年轻的心扉开始了跳跃。
马车碌碌的行驶,很快地出了北平城,到了郊外宽阔的的道路上,马车似飞起来一般,风驰电掣的加速而行。路上参天的树木,随风飘扬的垂柳,来往的马车行人,都在车窗外一闪而过。
这时马车驶入了一个岔口,那岔口是一个小山坡,两边栽有绿油油的古树,从入口处一直往里延伸。在这里大约行驶了小半个时辰,马车终于停了下来,陈德海第一个跳下马车,好像打点一些什么,才在外面说道:“王妃,已经到了,不过王爷还没赶到,您可能还需等上一会儿。”
仪华心里瞬间平静了,也说不出是轻松了一截还是莫名的失落,她没有去理会,让陈妈妈、阿秋一人抱了兄弟中的一个,就下了马车去。
下到地面,仪华定睛一看,却是满眼的不可思议。一个山坡边上,木栅栏围成一个小院子,院子里北面三间小瓦房,左边一个四面无墙的草棚厨房,右边一个丁点大的茅草屋该是茅房。
陈德海见仪华不相信的样子,他呵呵一样,走过去亲手推开木栅栏,指着那三件小瓦房说:“王妃,就是这里,您先和小王子进去。小的这就备午饭。”
仪华带着一肚子好奇,携小兄弟两走进了屋子。
屋子里倒还不错,里面虽然不大,却是“麻雀虽小五脏俱全”,一应原色的木桌木椅,收拾的干干净净,很有农家小院舍的感觉。
仪华好奇的打量这里的功夫,陈德海已经备了吃食上来,青菜小粥、馒头粽子,还有给兄弟两吃的软食米糊。看到这些,仪华越发笃定朱棣是早有安排,也就压下满腹的疑惑,安安静静地吃了午饭。
用罢饭,精神了大半日的两兄弟困了,陈德海掀了屋里左边的门帘,说里面有收拾妥当的床铺,可以歇觉。仪华不动声色的听了陈德海的话,让两兄弟一起躺在了那张铺着蚕丝褥子的炕床。她就坐在一旁,手里拿了一把绢画的纨扇,不假他人之手亲自给兄弟两打扇子。
陈德海见仪华自己打扇子,盯着兄弟两似在出神,脸上又带着淡淡的倦意,便有些恐仪华不悦,又着急朱棣怎么还没来。正暗暗心焦之时,只听“吱呀”一声,外间的木门应声而开,旋即一个沉稳的脚步声渐渐离近。
这个脚步声,陈德海是再熟悉不过,他脸上闪过喜色,忙不迭上前打开帘子,未语已先笑道:“王爷您来了!”
陈妈妈、阿秋立马福身迎道:“参见王爷。”
朱棣的声音随着脚步声走进,带着轻轻的微喘说:“他们两都睡着了?小声些,别把他们吵醒了,省得哭闹。”说时,大步流星地走到了炕前,一手压在仪华的肩膀上,阻止了她起身的动作,又弯下了腰,魁伟的身躯笼罩在仪华整个人上方。他的眼光闪动着,向并排睡着的兄弟两扫了一眼儿说:“这样摆在一块,长得还有些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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