枫园,大厅
酒阑人散之后,厅内空空旷旷,有萧索的意味。
听李进忠禀了一干夫人小姐已乘车离开,仪华就与王蓉儿、郭软玉、李映红三人说了几句,便道:“今儿都饮了几杯酒,又闹腾了一下午,你们也该乏了,都回去歇息吧,明早的省安也免了。”
王蓉儿捋了捋二郡主鬓角的碎发,将熟睡在怀里的二郡主交给乳娘,然后站起身向仪华福了福:“今日最累的是您,您也早些回寝宫休息。”停了停,欲言又止了须臾,终是低首告退道:“臣妾告退。”说完带着乳娘、婢女,便是离开。
见王蓉儿这样就走了,李映红愣了一会儿,又回头看了看仪华、郭软玉,双唇微微嚅动,似要说些什么。
仪华呷了一口盼夏刚换的热茶,抬头问道:“映夫人是有什么要说吗?”
李映红本想问李婉儿母女,却想起王蓉儿方才事不关己态度,她就摇了摇头:“婢妾告退。”说罢没等仪华允下,径直离开。
看李映红这般退下,郭软玉秀气的眉轻皱了一下,道:“自前段时间,蓉次妃打理王爷的生活起居后,与李氏关系有些疏远了。”说着扭头看了一眼坐在一旁的大郡主,许是有些顾忌,便也起身告退。
等郭软玉走远,李进忠突然凑到仪华的身边,小声道:“玉夫人对映夫人有些情分,可惜映夫人蒙了心眼。”
果然当局者迷旁观者清,没想到李进忠倒看得透。仪华想着,不由多看了李进忠一眼,就另吩咐他道:“去偏厅叫陈妈妈。”话还没说完,偏厅的帘子一掀,陈妈妈抱着曦儿走了出来,身后还跟着迎春、喜冬两人。
仪华见了陈妈妈怀里的曦儿,脸上不由自主地带了笑容:“曦儿睡了吗?给他喂了汤饭没?”
“半个时辰前就吃了,又在偏厅闹了一会,这才刚睡下。”陈妈妈抱着曦儿走过来,近距离才看见仪华即使是笑,也掩不住的一脸倦意,不由心疼道:“您身子才康泰不久,可经不起这么折腾。这会天都要黑了,就回去歇息了吧。”
三个月的懒散日子过惯了,今日一下应付了十几位夫人小姐,席上又饮了几杯酒,确实有些吃不消,可是阿秋从午时那会走了就没回来过,她总不能不管阿秋……还有李婉儿母女俩的,也不知道朱棣是怎么安排的?
想到此处,仪华头就突突的疼,她揉了揉太阳穴:“我没事。嬷嬷你先带曦儿回去,至于……”说着抬头在身边几人身上一扫,搭了李进忠的手起身道:“迎春、喜冬你两和嬷嬷回去,盼夏你随我一起。”
陈妈妈心里虽知道,可见仪华脸上的疲倦还欲再劝说,盼夏已伸手搀着仪华往外走。
主仆三人一路过穿堂,向后罩房行去。
枫园的后罩房,是一个巴掌大的小地方,统共上面一明两暗三间正房,左右各有两间厢房。而这七间屋子之间的空地,也就两个甬道大小,里面仅有一株过檐的老槐树。因为实在太小,便没有人使用,平时都是一把锁将它掩上。
这时,穿过月洞门,来到见罩房入口,就见入口处两扇门扉紧闭,一把大铁锁从外面锁上。仪华一看这门户紧闭,也没去思门口怎守了四名内侍,已讶然开口:“婉次妃他们已经离开了?”若是离开了,为什么阿秋还没回来?
三名内侍你看看我,我望望你,呐呐无语。
仪华登时明白,当即只觉额头愈痛,不由又揉上了太阳穴:“人还在里面,怎么就将门锁起来了?良医呢?给三郡主请脉没?”话中犹带一份火气。
三名内侍窥仪华脸色不虞,不敢再吞吞吐吐的说不清,忙一五一十地将事情述了一遍。
原来阿秋和乳娘带着三郡主前一脚才来这里,后一脚陈德海就带了李婉儿主仆三人来了,又拨了四名得力的内侍在里面伺候,便不由分说的将人全锁了起来,再安排了三名内侍在外守着,就不闻不问的走开了。
听罢,仪华也知锁门是朱棣的意思,她不好对此多加置评。不过朱棣这样不清不楚地将人锁了,还是锁了一名有生养的次妃,总是说不过。再说三郡主受伤与她有关,朱棣现在不知道爷没追究,难免以后不会说些什么,还是得让他当面知道才行。
一念闪过,仪华心中已定,这便命了眼前三名侍人,一人开锁带路,一人去请良医,一人去请朱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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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罩房,上房
眼下已是秋末冬初,不到酉时天已又...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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