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三千名骑兵远赴塞外,众人心头也去了一桩大事。这接下来的日子,自是大宴小宴不断,一群武夫喝酒、摔跤、比武、赛马……似有十八般武艺,一样一样地都来了一遍,一连素日下来众武将交情日笃。
仪华身为女子,虽不能如男子那般畅快作乐,隔上一日两日,还是会设宴邀请众命妇千金一聚。不过往来却有亲疏远近,像朱亮、丘福、郭亮这等投效朱棣的武将家眷,仪华带她们自要亲昵三分,至于其他武将家眷虽不是过分亲昵,却也让她们没有受冷落的感觉。
这样一来二去,以往少于王府走动的武将女眷们,也对仪华生出了几分好感。只是一些娇养于闺中的小姐们,对仪华看着与她们年岁相似却身份贵重,到底心里羡慕,又存了交结攀附的心思,相处时不免有些忽冷忽热。
仪华没空理会这群小姑娘的心思,每日一得空就纵情山水之间,由徐增寿陪着逛遍了燕山附近,看着碧水蓝天,芳草依依,说不出的惬意欢快。而唯一美中不足的就是曦儿远在王府,她终归舍不得襁褓中的亲儿。
这一日又是一小聚会,其中一位三品武将的夫人看中了年仅十九,已是五品武将头衔的朱能,便想请仪华指个亲事,遂席间对仪华多有奉承。仪华对此烦不胜烦,好不容易等到酒阑席散,又酒劲上头,正打算卧榻小憩,徐增寿却来了。
盼夏忙伺候着徐增寿坐下,迎春斟了茶双手奉上。
“过不了一个时辰,就该天黑了,怎么这个时候来了?”仪华神情恹恹地倚着坐榻,接过醒酒汤抿了一口。
徐增寿顺手接过茶一饮而尽,兴冲冲地道:“大姐,你不是想骑马吗?有一匹性情温和的马,正适合你骑!”
仪华双眼一亮,顿感兴趣道:“你动作到快,没说一两日就为我寻了一匹。”说着话,将汤碗往一旁隔下,坐起身又问:“它几岁了?是何种类型的?什么颜色?”
徐增寿摸了摸鼻子,嘿嘿笑道:“燕山这,朱大哥比我熟,马匹是他找的。至于那马什么样?大姐你去看了就知道!”
仪华听了估摸了一下现在的时辰,便打消了要去的念头。可哪知徐增寿鬼灵精的不行,又是个说风就是雨的性子,没等仪华拒绝的话说出,他就一个劲得撺掇。仪华无法又本就感兴趣,于是换了一身湖水绿的骑马装,外罩一件素色曳地披风,头戴一顶毡帽,这就随徐增寿出了大帐。
一路穿过营子,途中遇见不少巡逻兵卫,他们见了徐增寿,皆驻足抱拳一礼,恭敬的称一声“徐三公子”。
仪华见了饶有兴味,道:“徐三公子的名号挺响亮嘛!比起我这王妃有名望多了!”
说话间,正好经过大厨房帐外,几个五大三粗的步兵扎成一堆摔跤格斗,四五个火头兵端着一只大土碗呼哧呼哧地吸着面条,另有七八名小兵互把着肩膀为场下的几人呐喊助威,场面甚似热闹。
徐增寿眼底落寞的看了一眼那边,小声嘀咕道:“我宁愿不做这徐三公子!”
仪华看得明白,心里轻声一叹,面上却好似没听见徐增寿的话,无意提道:“王爷贵为亲王,却能与他们军中身份最低的火头兵打成一片,倒是不容易。”
徐增寿一听,顿时精神百倍,两眼放光道:“可不是!所以王爷是我最敬佩的人!大姐,你不知道,除了我大家都敬重王爷,说王爷是一条汉子!听他们说有一年……”一边走一边眉飞色舞的侃侃而道。
仪华不做声的边走边听,嘴角却轻轻扬起:果真还是个心性简单的孩子!
如此一人说一人听,姐弟两不觉走到了马房。
许是临近傍晚,马房周围没有什么人,稀落落的只见一两名小兵路过,以及三四名马厮。
徐增寿眼尖,老远就见朱能站在马栅栏外,手里揪了一把麦秸正在喂马,他连忙跺脚招手,大声喊道:“朱大哥!”
朱能早习惯徐增寿的咋呼,等手里的麦秸喂了,这才“啪啪”拍着手回身道:“就你性子急,非要这会儿赶去给王妃——”双目瞪大,朱能反应过来来人是谁,忙快步上前,下跪行礼道:“属下参见王妃。”
仪华走过去,让了朱能起来,笑道:“吓了一跳吧,我也架不住他撺掇,也没顾时辰就来了。”说着轻“咦”一声,手指着一匹额头一溜儿白的褐色马,问道:“这匹就是给我骑的?”
朱能没想到这时候,徐增寿竟把仪华带过来,心里没有见她的准备,不由慌手慌脚跟在一旁,又听她提问,忙稳住心神一本正经的回道:“是,这是属下在附近养马的猎户家买的,性子温顺适合女子骑。”
“麻烦你了!”仪华回头客气一笑。
一阵徐徐的清风拂过,薄如蝉翼的纱幔随风飘浮,恬静温婉的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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