墙角落放置的黑漆木架盆走了过去,见架子上坐着的镏金铜盆内盛着水是温热的,取了搭在架子杆上的白色绵巾浸了水,这才转身走向朱棣,说道:“盘内的两瓶药是今儿一早,陈公公亲自送来的。”
朱棣幽深的眸中似有璀璨流星划过,亮光闪了一闪,轻翘着薄唇仿若一笑,又似未笑道:“劳烦陈公公前来了一趟。他可有说些什么?”
悄然注意下,仪华捕捉到朱棣眸中一闪即逝的亮光,她心下一紧,旋即却温和一笑,递上温热的棉巾与坐在罗汉床上的朱棣,回道:“皇上要接炽儿入大本堂读书,说这是皇上对王爷的皇恩,延续到炽王子身上。”
听闻这话,朱棣眉峰一蹙,不见一丝愉色,反透着淡不可循的不甘,道:“他能入大本堂学习,进入京师的圈子,对他也有好处。等本王伤愈了,王妃陪本王一起去宫里谢恩吧。”
仪华看着心里松了一半,这便缓缓接口道:“定是要去入宫谢恩。只是炽儿不像允炆和晋王世子他们,一个原就住在宫里,一个又有摄六宫事的嫡亲祖母淑妃娘娘。再说此次返京来得匆忙,未料炽儿将会留在皇宫内,身边也没个信得过的人伺候。臣妾担心……”
朱棣抹了脸,抬眸深深地看了一眼仪华,说了一句“你倒真的是疼他”的话,就一面往罗汉床上撩了棉巾,一面含着几许深沉道:“你的意思,本王知道了。宫里是什么样子,本王当年深有体会。过几日等事情下来了,本王会安排两三个人跟着去伺候。”
仪华未料到朱棣这般好说话,这样就同意安排人跟着朱高炽;又转念一想,朱高炽毕竟是他的亲子,再加之从昨夜谈话中可看出朱棣小时必受过晋王朱㭎的欺负,定然不愿朱高炽再受晋王儿子的欺负。
一番想来,仪华惶惶了多时的心安了不少,却又实在舍不得朱高炽小小年纪一人涉足皇宫,不由感情用事,道:“北平、应天相距千里,这一别不知至少几年不得见。王爷您看能再留炽儿一月吗?等回北平那日再送他去宫里可成?”
朱高炽入召大本堂是一个向众人明示的风向标,北平官员虽涉及贪污案,但并未收回对他信任。且此举又是未了偏心晋王朱㭎,对他的一个安慰。这般,朱高炽只有越快入宫,才越能尽快平息已传来的风言风语。
以上这些,朱棣未想过对仪华细说,故而只道:“皇命不可违,父皇让几时入宫就几时入宫。”话锋一转,不知是对仪华说还是对他自己说:“父皇英明,这次贪污一案,相信父皇已有眉目,本王估计要不了一月即可水落石出。但这次贪污案是个契机,恐怕不会那么简单。
说着话,一转眼,见仪华脸上苍白,道她一个后宅夫人想起贪污罪定要害怕,又怜她有喜以来清减不少,倒也打住了话,另安慰道:“外面贪污案闹得再大,也与咱们王府无关。你同本王好生待在这王府里,等着事休回北平就是。”
仪华听着朱棣口中不似安慰的安慰,又看他眼中时而显出的冷漠,口里再是一句话也无,只依照吩咐收拾了朱高炽的行礼;转至第二日,与阿秋含泪送走他上马车离开。
接下来的日子,正如朱棣所说,事情很快就水落石出,但也是这个契机,让朱元璋紧抓不放;却让所以人都未料到,这场因朱棣、朱㭎两兄弟内斗揭罪证一事,成了全国所有官吏的梦魇。
三月末最后两日,由今上怀疑的北平二司贪污案,拷讯出结果。以户部侍郎郭桓为首,联合礼部尚书赵瑁、刑部尚书王惠迪、兵部侍郎王志、工部侍郎麦至德等人,并控制所属其下的官员坐盗官粮七百余万石,又收受民税值超国库。
为此,朱元璋大怒。
而天子一怒,伏尸百万。此次一怒,虽未伏尸百万,却让朝中六部举部伏诛,并株累天下官吏、系狱拟罪的数万人,直省诸司皆不能免。后追赃时,又波及到全国各地的一批地主富户,核赃所寄借遍天下,民中人之家大抵皆破。
一时间,腥风血雨漫天,全国怨声载道。
然,门户紧闭应天燕王府,却又是另一番天地,仿佛完全无感外面的惊变,不紧不慢的过着日子。待到一月后府门打开,正是五月“送梅雨”之时,满天满地的血腥味随着最后一场江南黄梅雨,渐渐地散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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