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这才刚刚躺下,也不知哪时才醒过来。你看看时辰,过了午时便先准备着,昨天买了不少食材,今儿就先用现成的。到了公子醒来,吴嬷嬷会派丫头来跟你告知一声的。”
“好的,我知道了。”绿竹微笑着点点头。
“那你歇着。我先走了。”张管家笑笑,转身便要走。
“对了,张管家,我有个事想问您。”绿竹赶紧叫住他,“如果我想买些东西,不知应该托谁?”
这府里的是非多,买东西的事,她还是禀过张管家,过了明路才好。否则,托了周云。被人说成私相授受就不好了。
“目前管采买的是周云,就是大厨房周家夫妇的二儿子。绿竹姑娘有什么需要,尽管让他买就是。”张管家道。
“好。我知道了,谢谢张管家。”绿竹感激地道。
“呵呵,举手之劳,何足称谢。”张管家拱了拱手,“如此,便告辞了。”
“张管家慢走。”
绿竹看着张管家远去的背影,苦笑着摇了摇头。
这样的两句话,无论叫谁来随便告诉她一声就行了,哪用得着这统领全府的张管家亲自跑这一趟。他现在亲自来。不过是因为听雨和老王因她受了罚,以为她在傅衡心目中份量很重。所以特地来向她示好罢了。
人之趋利,犹如虫儿飞向亮光。再正常不过。
既然厨房里一时没事,绿竹又变得无所事事起来。她回到卧室,盘算着托周云给她买多少钱的笔墨纸砚才好。趁着在这里空闲又清静,她打算把头脑里还记得的一些东西写一写。时间越长,前世的记忆就越模糊。她得常常这样把它们重写一遍,加深记忆。那些东西,是她真正的宝藏,她必须好好珍藏。当然,写完之后,她会马上烧掉。这些东西要是被人发现,必会惹来不必要的麻烦。
盘算完,她把二十文钱从腰带里拿出来,放到口袋里。然后上床开始练功。她这身体,虽然得了傅衡的几粒药丸,在短时间内气感骤增,力气增大了好些。但终究体质不对,接下来无论再吃药还是勤奋练习,进步微弱。练了两年多的功,她的武功,不过是能对付一两个普通男子。要想像烈挚那样飞檐走壁,或是击石成灰,对她而言只能是梦想。
不过,练总好过不练。现在闲着无事,也只能练功解闷。
这功一练,时间倒也快过,很快便将近午时。绿竹到了小厨房,看了看里面的食材,发现墙角用青石板砌成的一个小水池里,养了几条鳜鱼,每一条都七、八两重;院子的笼子里养着几只鸡鸭;各种时蔬也很齐全。她很快拟定好了菜谱——这大热的天,煲一个白果老鸭汤,再用鸭脯丝炒茭白,清蒸鳜鱼,素炒三丝,油炒空心菜,最后来一碗冷面作主食。
傅衡还算是个好伺候的主儿。吃东西虽然挑剔味道,但只要做得干净,味道好,给什么吃什么。也不奢侈,没客的时候,最多就是四菜一汤。
杀鸭去毛煲汤,虽然没有人帮着打下手,绿竹一个人倒也利索,一会儿的功夫就把鸭子给煲上了。然后除了鱼,其他的该洗的洗,该切的切,把菜全都配好,只等着来人通知她便可下锅。
傅衡大概昨晚累惨了,这一觉睡了四个时辰。一直到了未正时分,那个陌生面孔名叫拾阳的小丫头这才到厨房通知做菜。绿竹手脚麻利地将菜炒好,将鱼蒸了,用了一个大托盘托着,到了正院。
此时傅衡正坐在厅里,手里拿了一本书在看着。见绿竹进来,随之而来的是一阵香味,他赶紧把书一扔,笑道:“吃的总算来了,可把我饿坏了。”
再看绿竹托盘上的菜肴,他食指大动。也不等绿竹把菜上齐,自己动手拿了筷子和那碗冷面,便开动起来。
“哎,公子,先喝汤。”绿竹舀了一碗汤,放到他的面前。本想劈手夺过他手里的冷面,一眼看到吴嬷嬷从屋子里出来,赶紧缩回了手,站直了身体。
傅衡注意到她的这动作,转过头看了吴嬷嬷一眼,道:“吴嬷嬷,这里没什么事,你去歇着吧。”然后将冷面放下。
吴嬷嬷有些愕然。不过很快反应过来,恭敬地答了一声“是”,便施礼之后退下。
虽然绿竹没有做过丫头,却也知道这主子吃饭,丫头、婆子都应该在一旁伺候的。这会儿傅衡把吴嬷嬷赶走,吴嬷嬷还不知会如何想她呢。当下有些不安地道:“公子,这样是不是有些不妥?”
“哎,有啥不妥的。”傅衡不在意地摆了一下手,端起汤喝了一口,然后道,“这些人成天在身边打转,烦得很。所以我宁愿呆在山庄。”
“您是主子,喜欢怎么样,那还不是你说了算?怎么就被一个下人烦成这样呢?”绿竹想不明白。
傅衡看了绿竹一眼,道:“她们都是我母亲派来伺候我的,代表的是我母亲的意愿。”他放下汤碗,眼睛盯着她,目光里含着一丝歉意,“所以,今天早上的处罚,我也只能做到那一步,否则就是不孝。不过,他们以后不会再为难你了。”
这是解释?他如何处罚他的下人,用得着向她解释么?绿竹抑制住自己不要多想,转而笑道:“哈,没有关系。为难我有什么要紧?大不了又给你喝白粥!”
傅衡“哈哈”大笑起来,露出洁白的牙齿:“管束不好下人,看来我活该遭罪!”
“那是。”绿竹也笑了起来。
傅衡本来就饿,这会儿开怀笑了一笑,顿时胃口大开。眼馋地看了一眼那冷面,问:“你还没说,为什么不让我先吃面,而让我先喝汤呢。”
“饭前喝汤,越喝越健康;饭后喝汤,越喝越胖。”绿竹道。
“有这样的说法?我怎么以前从没听说过?”傅衡怀疑地挑一挑眉,看着绿竹问道。(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