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不多说了,令弟因为仓库失火一事,已经被吊销经济资格了,这事,你知道的吧?”
肖全昌茫然的摇摇头,道,“不知。”
沈壁奇道,“你是他的孪生哥哥,他都没有告诉你?”
肖全昌道,“不瞒大人,草民确实不知,我兄弟他,从来就没提过这事。大人,您听我说,那个火灾,不是他的失误,实在是有人恶意为之啊,求大人开开恩,把经济资格,还给他吧。”
沈壁道,“是不是恶意,这要金陵府衙门来断,不是你我说了算的。但民不可一日缺盐,令弟的经济资格,已经有人顶替上了,他日若能证明火灾确实是有人恶意为之,盐政司自然会销了他的案底,让他拥有重新申请食盐经济的资格,但在此之前,你们作为他的家人,应该好好的劝劝他,不要想不开,知道吗?”
“草民知道!”肖全昌连连点头,“草民回去,一定多开导开导他。”
“嗯,”沈壁也点了点头,又道,“还有一事,本来我是不想管的,但这事牵扯到我们司长陈大人的名誉,在这里,我不得不多说一句。”
“大人您说,草民洗耳恭听。”
沈壁道,“令弟能够脱出囹圄,你们家主母肖紫晨,实在出力良多,我不知道你们家里出了什么变故,或是哪里传出了什么谣言,会使令弟误认为我们司长大人与令嫂有染,虽然说清者自清,浊者自浊,但有时候,谣言猛于虎也,为了我们司长的名誉,我不得不提醒肖掌柜一句,谣言止于智者。回去应该怎么做,你知道了吧?”
“知道了,知道了!”肖全昌赶忙答道。沈壁的这句话,把他的汗都吓出来了,肖全盛确实曾向他暗示过,肖紫晨用了不正当的手段才把他救出牢狱,当时他想,人能救出来就行了,管她用什么手段呢。现在才知道,原来外面竟还流传着这种谣言。
听沈壁的意思,肖全盛也是谣言的相信者之一了,这种事,自己心里想想也就算了,怎么能让人知道了呢。如今看来,肖全盛怕是再没机会重操旧业了,哎,这又是何必呢,回去他一定要好好劝劝肖全盛,让他管住自己的嘴,莫要一错再错。
……
从肖家到金陵会,大约是三刻钟的路程,肖全盛是大约卯时出的门,来回的时间撑死了也就一个时辰,那雇佣保镖的时间,撑死也就一个时辰吧,无论怎么算,巳时他都应该回家了,可肖紫晨一直等到午时都不见有人来找她,差了人去前面问,回来报告说不仅四哥没有回来,就连三哥都出门去了,似乎是在盐政司衙门里有了什么问题。
肖紫晨听了这个消息,心里暗暗的冷笑,活该他倒霉,活该他倒霉,她为了这个家忙里忙外,肖全盛不仅不感激,反而处处添乱,这会子报应来了,又被盐政司给捉回去了,真是大快人心啊,最好是再把他扔到牢里关上个几天,让他长长心眼。这一次,她可不会再管他了,让他自己就自己去吧。
如此想着,早晨被堵在家里憋闷出的气也就出了大半,两条讨厌的看门狗都出门去了,没了束缚,肖紫晨就准备下去照旧上班去了。吃过了午饭,肖紫晨又洗了一个澡,把自己打扮得漂漂亮亮的,刚刚到前院,就见大门口闪过一个人影,那条随风飘舞的大马尾,实在太眼熟。
“楚……”站在院里,她就想叫,她可有一个月没见他了,她真的很想他很想他,但附近还有许多家丁,她没有胆子表露自己的感情,只喊了一个楚字,硬生生把后两个字吞进了肚里。
大门外,楚漠天刚刚跟门房打了招呼,就听见院里肖紫晨叫他,他不知道肖紫晨为什么只喊了一个姓就没有继续喊下去,大概是她不确定门外的是不是自己吧。既然如此,那他就走进去,让她看个真真切切。
“肖夫人!”楚漠天几步就跨进了肖家的院子,隔着老远的距离,对肖紫晨挥着手,“肖夫人,许久不见,在下很想念你啊!”
院里的家丁丫鬟们听到他这么露骨的表白,全都吃了一惊,不自觉的就往楚漠天的脸上看去,只见他满面的春光,心情好的厉害,眼睛里除了肖紫晨,再也没有其他的东西,不过他虽然很专注的看着肖紫晨,脸上却没有什么暧昧,依然是那副正气十足的模样,也就只当做是江湖人物不拘小节的一种表现,没有太往那方面想。
当然,肖紫晨是除外的。一听到想念你三个字,她的心就像过了一下电似的,麻麻的,让她情不自禁的颤抖了一下。“楚侠士,你好啊。”她很小心的控制着语气,让自己显得非常淡定,可一张脸红的柿子一样,那是无论如何也藏不住的。
她自己也感觉到了耳根子在发烧,赶紧一侧身,把楚漠天向身后一邀,道,“楚侠士,请里面坐吧。”
楚漠天今天才刚刚回到金陵,情绪上是非常激动,非常兴奋的,他在金陵会办完一些必须的手续之后,就马不停蹄的来到了肖家,他要把一个好消息,立刻告诉给肖紫晨听,让她分享到自己的快乐。
没料到,自己兴冲冲来,见到的却是肖紫晨一张冷脸,两厢的反差太大,他一时间心里就有些不是滋味,便收起了兴奋,步子也跟着放缓下来,慢慢的向肖紫晨走去。
一干家丁们见到肖紫晨竟是这样的冷淡,跟楚漠天的热情完全不配合,也觉得索然无味,就各自掉头去做各自的事了。只有一个门房还在大门口喊着,“大夫人,您不出门了吗?那马车怎么办?”
肖紫晨回头道,“让他们先赶回去吧。”
门房应了一声,出门招呼车夫去了。肖紫晨在前,楚漠天在后,两人一直无话,就这么走到了肖紫晨的书房。
一路之上,楚漠天都在打量着肖紫晨的背影,一个月不见,她似乎清瘦了一些,这么冷的天,看她穿的已经是薄袄子了,但那肩膀,依然是那样窄小,腰身也一样那么纤细,跟一个月前还穿布衣的时候,根本没多大差别。
他们两人之间的距离并不远,大概就是三四步的样子,因而楚漠天能够清楚的感觉到,肖紫晨的身上正在散发着高热,她的呼吸有些急促,从耳根到颈项,都是红红的,看样子,很像是生病,但从她之前的神色判断,却又没有任何病态,最多只是一点疲态罢了。
“你,病了吗?”进屋之后,楚漠天将门在身后关上了,说出了自己的疑问。
“我好得很,哪会有病呢。”肖紫晨刚刚回到自己的地盘,心情格外的好,一点没有留意他这么问的深意。说着,她掉了个头,正要请楚漠天坐下,见他把门关了,就在幻想着他这么做是不是想要跟自己独处,心里一喜,脸上更好,却又不好意思真的与他独处一室,便道,“你把门关了做什么,这几天正是特殊时期,随时都可能有人来找碴,你还是把门开着吧。省的有人胡猜乱想,说我们再里面商量什么诡计。”
楚漠天道,“我以为你病了,不想让你吹风,才把门关了。”
肖紫晨冲他甜甜的一笑,说道,“谢谢你的关心,我没病,哎,你为何……”说了一半,她忽然意识到自己的脸正在发烧,大约楚漠天问的,就是这个吧。这个问题是没法回答的,她只好赶紧找个话题搪塞过去,向身边的位子对楚漠天一邀,说道,“楚侠士,请过来坐吧。我让小桃来给你沏茶。”
楚漠天见肖紫晨一时冷淡的不行,一时又对他笑得这么温暖,顿时又有些丈二和尚,摸不到头脑,但无论如何,对他笑总是比冷冰冰的要好的多,他也就回了她一个微笑,进屋坐下了。(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