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人知道那些科尼亚人是怎么忽然出现的,他们来得太快以至在边界上巡逻的一小队士兵甚至来不及点燃随身携带的牛粪火把,就被呼啸而至的弯刀砍成了两段。
随后那些似乎是驾驭着疾风的骑兵就沿着罗马一边的边界向着西方不停的掠取,这让闻讯之后原本准备在更深远的地方拦截他们的罗马军队再次扑空。
和之前那些越过边界抢劫杀掠的科尼亚人不同,这支大概一千人左右的科尼亚骑兵队伍并不很在意附近的村庄,他们似乎对在罗马的土地上驰骋更加喜欢,以至很多惊慌的准备迎战的村庄却意外的看到他们从村子前面一掠而过,或者干脆从村庄中间穿过,却并没有留下什么太大的灾害。
不过这并不是说这些科尼亚人就更加善良,在他们经过的地方,所有能够点燃的房子都成了一片火海,而且在这股席卷而至的火焰和浓烟的移动中,他们一直向着科尼吉亚行省的西方掠取,直到看到了一座他们认为按照苏丹的命令,足可以吸引罗马人注意的城堡——安托维斯堡!
阿诺伊希望他派出的那些军队能够牢牢的把罗马人吸引在安纳托利亚的西方,对他来说罗马在小亚细亚的领土不但挡住了他向着北方进军的道路,更让他有一种背后始终隐藏着一柄尖刀的威胁。
罗马人是否会重新振奋甚至成为他的敌人,阿诺伊并不知道,可是当他的眼光因为远在巴格达的大苏丹一次次的派来使者,向他叙述来自乌古斯人的威胁时,他就知道那些贪婪的乌古斯人总有一天会成为直接威胁科尼亚的敌人。
阿诺伊当然不愿意看到这样的情景,这让他决定即便是冒险也要乘着埃及人因为要对付法兰克人应接不暇的时候,向着黑海进军。
不过阿诺伊还没有狂妄到自认可以完全轻视罗马人的地步,特别是随着伦格的出现,他不得不重新审视自己之前的计划。而在经过将近两年的准备之后,他觉得自己已经可以向罗马人发动一场战争,可是关键却是要把罗马人的军队吸引到整个小亚细亚的边界的西方,而一旦成功,他就可以乘着罗马东部边界的空虚直插黑海岸边!
频繁的派出军队在整个西部边界的骚扰,甚至是苏丹自己也在西部边界出现的举动,让科尼亚人完全做足了他们需要的假象,现在这支科尼亚骑兵正在向着安托维斯堡前进,在他们看来那地方应该能让罗马人手忙脚乱一通,而且也的确符合苏丹所说吸引罗马人注意的要求。
只不过他们并不知道,在这座城堡里,正有一位罗马皇帝的朋友刚刚到来。
当因为过于突然而毫无准备的罗马人先是看到远处村庄中隐约燃起的浓烟,接着就看到地平线上出现的那点点黑影时,安托维斯堡的守将培黎西奥的嘴角不由绷得紧紧的。
虽然安托维斯堡距离边境还有一点距离,可是许多年来的经验已经让他立刻明白,这应该是一队数量可观的科尼亚人,而绝对不只是一群过境抢掠的散兵游勇。
培黎西奥立刻感到头痛起来,他并不担心城堡,因为安托维斯堡已经经历过太多的战斗却依然耸立不倒,他担心的是刚刚进入城堡的那位伯爵。
尽管相信这位年轻伯爵应该还不会如他之前想的那样只是个装腔作势的公子哥,但是一想到如果他在自己的城堡里受到任何伤害会引发的皇帝的愤怒,培黎西奥就不禁感到头痛万分。
他立刻下令关闭城门,同时在仔细观察之后向略显兴奋的汉弗雷建议,也许他可以派出一小队骑兵保护这位伯爵大人先行离开。
“科尼亚人显然是冲着城堡来的,虽然这有些不太寻常不过只要您小心点,他们是轻易不会发现您的,所以现在离开时最好的时机。”培黎西奥略显焦急的向汉弗雷解释,当他看到伯爵显然充耳不闻时,一阵怒火不禁在他胸中燃烧起来。
不过汉弗雷并没有给培黎西奥发火的机会,他半伏在城墙上看着远处越来越近,已经能够隐约看清正在疾速靠近的队形的科尼亚人,一边头也不回的说:“皇帝派我到边界来就是为了对付这种事,而且难道你认为我会连一仗都不大就仓皇逃走吗?如果那样我带来的军队又是干什么的呢?”
“可是大人,您的军队现在正在伊布鲁特!”培黎西奥气急败坏的说,他怎么也没料到会发生这种事,看着那些已经开始在远处散开队形,一小群骑兵准备绕过城堡去堵截可能会从堡里逃跑者的科尼亚人,培黎西奥甚至有一种要派人把这位伯爵绑起来送走的冲动。
“将军,如果我不是认为您的确是出于好意,也许我就要认为您对自己守卫的城堡没有信心了,”汉弗雷不为所动的摇着头,他沿着城墙慢慢走着,时不时的还拿起摆放在城墙上的那些防御用的武器查看一下,当他意识到培黎西奥的耐性似乎已经快消耗殆尽时,他才从容的拔出长剑,随手来回虚劈了两下“好了将军,我遇到过比这个更糟糕的局面,如果以后有时间也许我可以给你讲讲我的故事,不过现在我要你去做好准备,科尼亚人已经来了,让我们和他们好好较量一下吧。”
“可是如果你受到了伤害怎么办?要知道这可能会让我受到皇帝陛下惩罚的。”培黎西奥的声调甚至已经有些狰狞,当他因为焦急就要爆发时,却看到汉弗雷忽然向着不远处的一个随从略微挥手,把他叫到自己面前低声吩咐了几句。
“将军我还是会保护自己的,所以我派人回去请求救兵,至于我自己就留在这里了。”
汉弗雷对培黎西奥说了一句,然后好像下定决心似的把手里的剑用力向下一挥,随着他的话,那个随从已经从城墙边的一根柱子上向下一滑,在直接跳上一匹等待在下面的马背之后,放开缰绳沿着另外一座通向后面的小门急驰而去。
培黎西奥愕然的看着再也说什么只是紧盯着远处科尼亚人动静的汉弗雷张了张嘴之后,终于还是没有再开口,他看着城堡外已经逐渐放缓速度,可是两翼的骑兵已经因为绕过城墙的死角再也看不到的那些科尼亚人无奈的耸了耸肩膀。
他知道现在说什么都已经没有意义,唯一能期望的就是总督狄奥多在听到安托维斯堡被围的消息之后,能够尽快派来援军。
可是汉弗雷显然并不如培黎西奥那样悲观,他的眼中显出的是更多的兴奋甚至是激动,当他看到培黎西奥脸上那股透着焦虑的神色后,汉弗雷不得不在心中对这位罗马将领暗暗感到歉意,因为他知道这位将军这时在盼望着什么,不过他的盼望可能注定要落空了。
“将军,安托维斯堡是不是如你说的那样坚固,可能就要验证了。”汉弗雷向培黎西奥微微一笑,然后他抓起身边一根用粗树枝做成的削得异常尖利的长矛“很快就能验证了……”
就在狄奥多接到安托维斯堡受到科尼亚人围攻的消息同时,在首府伊布鲁特城外驻扎的由汉弗雷带来的军团也接到了汉弗雷那个随从带来的消息,不过在听到那个命令之后,军团的将领们先是有些愕然,随后在反复询问并且一再核对了那个随从与这个消息一起带来的密语之后,才终于确定了伯爵大人的命令的确没有失误。
不过这让那些将领又不禁一阵迷惑,他们不知道大人为什么要下达那样一道命令,特别是当狄奥多同样派来使者要他们立刻出发给安托维斯堡解围之后,这些将领就感到更是疑惑不解。
不过他们还是决定遵循伯爵的命令行事,所以当狄奥多同时下令整个行省的其他城堡军队加强警戒,同时再次派出使者要他们跟随汉弗雷的军团一起去解安托维斯堡之围后,那些使者才发现这支军团显然并不是很为自己的主将着急,至少他们的行军速度最多也就是要比平时快了那么一点点而已,而且最让那些使者感到不可思议的是,这支大约五千人的军团,居然还分成了前后不同的几部分,就如同奶牛挤奶般慢吞吞的向着安托维斯堡进发。
当罗马军团开始向着安托维斯堡前进的时候,在边境的另一边,科尼亚苏丹阿诺伊.亚尔斯兰也正密切的注视着整个边界上发生的一切。
在派出那支千人队的骑兵越境之后,他的王帐也开始向着北方迁移,在经过了几天之后已经几乎被安置在了小亚细亚草原贴近边界的顶端,如果再继续向西,那么就可能要进入安纳托利亚的山区了。
阿诺伊当然知道自己不能做的太过分,他从不认为那个比自己年轻的多的罗马皇帝是个愚蠢的人,所以他知道如果自己真表现的似乎要翻越安纳托利亚的山区向罗...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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