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施蒂芬娜对儿子说“不过我想你在见到皇后的时候可以代替我向她表示歉意,我可能无法进宫觐见了。”
听到母亲的话,汉弗雷原本颇为无奈的脸上微微变得严肃起来,他认真的看着母亲,然后慢慢走到她的面前。
“妈妈,我听到一些谣言,有人说您并不喜欢埃罗帕西娅皇后,这是真的吗?”
看到儿子有些担心的神情,施蒂芬娜露出了一个轻松的笑容:“不要听信那些谣言,要知道她可是罗马的皇后,虽然她有时候也许并不称职……”
“妈妈,您怎么能随便评论罗马皇后呢?”汉弗雷有些愕然的看着施蒂芬娜“埃罗帕西娅是伦格的妻子,而且她也并没有做错过任何事,您知道您这样的话如果让别人听到,会发生什么吗?而且您为什么要对埃罗帕西娅这么苛刻呢,要知道当初玛蒂娜成为罗马皇后的时候,还没有埃罗帕西娅的年龄大呢。”
“玛蒂娜?”施蒂芬娜看了看儿子,她眼中露出了一丝疑惑的神色,似乎这个时候也在为自己汉弗雷的这个问题感到困惑,接着她伸手拍了拍儿子的脸颊“我知道自己在干什么,也许是因为我不喜欢一个罗马女人,毕竟我们是法兰克人。”
汉弗雷有些无奈的看着母亲,虽然从没有人对他说过,但是他也隐约知道母亲显然对埃罗帕西娅颇为冷淡,甚至即便是在宫廷中,她也很少主动向皇后示好,至于这其中着什么样的原因,则让汉弗雷感到疑惑的同时也颇为不安。
他知道母亲所说的因为埃罗帕西娅是个罗马人的理由不过是个借口,至于真正让她难以和埃罗帕西娅相处的原因,却又令他难以捉摸。
“我怎么会不喜欢那个罗马女人呢?”
在儿子离开之后,施蒂芬娜心中不由这样暗暗自问着,她想起了玛蒂娜,在她的印象中,那个还不到十四岁就嫁给伦格的小女孩,看上去总是那么孤独无助,和丈夫在一起的时候,她总是有意无意的躲在伦格的身后,似乎那才是最安全的地方。
而后,虽然关于玛蒂娜在罗马所做的一切的消息逐渐传来,但是施蒂芬娜的心目中始终无法摆脱当初的那个印象。
在她的心目中,伦格与玛蒂娜之间更近似一种责任而不是爱情,伦格忠实的履行着他对玛蒂娜的诺言保护着她,而玛蒂娜则为了让自己能够跟在伦格身边,努力的改变着自己那懦弱胆怯的性格。
而后,一个近乎完美的皇后出现了,她顽固的为伦格做着他要她做的一切,甚至有时候不惜用别人对自己的畏惧和诅咒来换取胜利。
“可怜的娃娃。”
想着这一切的施蒂芬娜轻轻叹息一声,她没有对任何人说过,但是在她心底里,却有着一种奇怪的感觉,玛蒂娜就如同一个固执的孩子般在伦格面前展现着自己的才能,而目的不过是希望得到伦格的称赞。
施蒂芬娜为自己这种想法赶到奇怪,不过也正因为这样,她对玛蒂娜并不反感。
至于阿赛琳,即便是在更加宽容的君士坦丁堡,施蒂芬娜也不认为她有机会成为罗马的皇后,那未免太过不可思议。
虽然伦格对那个女人的爱早已经为整个基督世界所知,可是那个地中海上的女王,却又好像并不珍惜这份宝贵的爱情,她总是一个人在海上到处闯荡,这让很多人在为她着迷的同时,也不能不承认,这样的情人,也许只有罗马皇帝才能容忍。
可是埃罗帕西娅……
想起这位为伦格生下了一个女儿,现在又成了未来的罗马皇帝继母的年轻女性,施蒂芬娜的心中就不禁有一种难言的感触。
她不知道埃罗帕西娅着迷的那些东西是什么,可是她却能感觉得到,每当伦格和她在一起的时候,他就似乎忘记了自己的职责。
不论是宫廷里的传言还是自己亲眼所见,施蒂芬娜都能够感觉出伦格和这个罗马女人之间那种异乎寻常的东西,他们总是能讨论一些也许别人一生都不会明白的话题,即便有时候似乎有些激烈的争论,也能让施蒂芬娜感觉出其中的那种与众不同。
她认为那不应该是皇帝与皇后,而纯粹是一对普通夫妻之间的那种样子,而这恰好是施蒂芬娜最不喜欢看到的。
正是因为这个,施蒂芬娜对埃罗帕西娅有着一种莫名的反感,她把这认为是自己对罗马人的厌恶,或者是因为关心伦格,而不希望看到一位并不称职的皇后给伦格带来更大的麻烦,就如同当初玛蒂娜所做的一样,不过即便如此,她还是对自己内心里的那种焦躁感到莫名其妙。
她有些厌烦的走进自己的起居室,从靠墙的柜子的暗格里拿出一件还没有完成的丝袍坐下来,开始慢慢的绣着上面的花纹。
当一个女仆走进起居室,告诉她阿莱克修斯亲王夫人光临时,施蒂芬娜不由微微一愣。
对于安露蓓尔,施蒂芬娜同样并不喜欢,不过那更多的原因是因为安露蓓尔那并不好的名声,尽管已经成为了阿莱克修斯的妻子,但是关于她早年间的那些风流韵事,君士坦丁堡人却依旧津津乐道。
而且做为可以被解释为豪放,或者干脆说是愚昧的保加利亚人,施蒂芬娜也并不想和这些在她心目中与异教徒无异的野蛮人有过深的来往。
可是她也知道,如果就这样拒绝一位亲王夫人的来访,未免有些过于失礼,在无奈的命令女仆请亲王夫人进来后,她顺手把丝袍揣进了身后的靠枕堆里,神色冷淡的看着走进来的安露蓓尔。
不过安露蓓尔似乎并不在意这些,她刚一走进房间就大声的向施蒂芬娜致意,然后在打量了伯爵夫人一阵之后,发出一阵“呵呵”笑声。
“夫人,我相信您一定是寻找了借口之后不去赴皇后的宴会,对吗?”安露蓓尔毫不顾忌的话让施蒂芬娜微微皱起双眉,不过在她还没来得及回答,安露蓓尔已经继续说“实际上我和您一样,对于皇后陛下的宴会我也同样没有兴趣,我想也许她更应该邀请那些和她一样,整天躲在羊皮纸堆里的人赴宴,那样他们会有更多的事情可做。”
“对我们来说,皇后陛下的宴请是一种荣誉,”施蒂芬娜不动声色的回答着,她并不想和这位保加利亚公主有过多的深交“不过我也的确有很重要的事情要做,我想陛下不会因为这样一件小事就怪罪我的。”
“当然,陛下又怎么会有那样的时间,据我所知她正在为皇帝给她建造的那座宫殿忙碌,也许很快她就要搬到那座宫殿里去了,”说到这里,安露蓓尔稍微停下来,然后探过身子刻意压低声音说“不过我不知道您是否听说,皇后特意命令人把那个色雷斯的强盗德尔泽招到了自己身边,而且她甚至要求皇帝要那个人和自己一起住进了皇帝给她建造的宫殿。”
施蒂芬娜微微有些发愣的看着安露蓓尔,虽然她对君士坦丁堡人喜欢议论他人的习惯早有见识,不过对于这种牵扯到皇后的话题,还是感到一阵愕然。
“夫人,您不认为您的话未免有些太失礼吗?对罗马皇后与其他男人的任何猜想不但失礼,甚至是对皇帝的不敬,”说到这里的施蒂芬娜恰好看到窗外经过的主堂牧师正穿过院子,于是她站起来淡淡的说“请原谅我的失陪,不过我想我该去做午间祈祷了。”
施蒂芬娜虽然神色平静,但是心里却有些懊恼,她也不知道自己怎么会忽然感到一阵难以言明的焦躁,在生硬的向安露蓓尔略一点头之后,她独自一人向着门外缓缓走去。
安露蓓尔有些僵硬的看着施蒂芬娜的背影,对于这位皇帝好友的母亲,虽然她听从丈夫的吩咐一直刻意亲近,但是对于这个法兰克女人那毫不掩饰的高傲和蔑视,她同样有着强烈的反感。
不能不承认,博特纳姆的施蒂芬娜有着骄傲的性格,她从来不屑于掩饰对别人的厌恶,就如同她从来不会特意去和那位她不喜欢的罗马皇后改善关系一样。
“傲慢无礼的法兰克女人,”安露蓓尔有些恼怒的把身旁的一个靠枕甩到一边,看到靠枕堆里露出的一件丝袍的一角,她随手把丝袍拽了过来,当看到袍子上那虽然还没有完成,但是大部分已经完工的图案时,安露蓓尔脸上露出了嘲笑的神色“这可真是一位了不起的伯爵夫人,真是一位好朋友的好母亲。”
说着,她把丝袍重新摆放回去,然后笑盈盈的走出了房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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